不了解生灵疾苦,又怎能让众生得以羽化飞升?
对此疑问,觉远禅师无从辩驳。
那无尽的佛理宏图中,仿佛并未给出此问题的答案。
尽管他意图强行点化吕超出离凡尘,却不能随意篡改佛法真谛。
否则,必将引来佛教门派的雷霆之怒。
然而觉远禅师并未因此放弃。
他凝视着吕超,口中诵道:“施主认为老衲不解苍生之痛,想来施主已然洞悉其中奥秘?”
吕超闻声,轻轻摇头。
“人间万象,各怀心事,个中冷暖唯有自知,他人又有谁能真正明了?”
觉远禅师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佛法亦未能助其羽化飞升,施主你同样无力为之,那么施主先前所言,便显得并无实义。”
吕超听罢,挥挥手表示不屑。
“我之所不能,乃在于世人各有立场,难以强求皆依我道而行;只要他们不悖天法,他人便无权多加指摘。”
“人立于天地之间,哪有一路坦途?只须快意恩仇,问心无愧便可。”
“若只为那所谓的飞升境界,而一味压抑自我,反倒是落入了修炼之劣境。”
觉远禅师闻此深思良久。
原本今日他欲以唇枪舌剑引导吕超,使他归入佛门。
未曾想,恰恰是吕超的话语,触动了他的心灵深处。
片刻之后,觉远禅师双手合十,低声道:“南无阿弥陀佛,吕施主果真是佛性深种,慧根出众,适才一番话语,让老衲受益匪浅矣。”
“以吕施主这般才情,确不宜成为老衲门下弟子……”
吕超听见此言,瞥了老僧一眼,原以为他会放弃渡化之意。
哪知觉远禅师话锋一转,目光中瞬间绽放出锐利光芒。
“老衲今日便越俎代庖,代师收徒,待吕施主步入佛门之后,即与老衲同列一辈,尔我便以师兄弟相称。”
听得此言,吕超哑口无言。
“这位大师思维路径,怕是出了些问题吧?难道没听懂我话里真正的含义?”
吕超心中不住腹诽。
他原以为费尽唇舌,能劝退老僧的渡化之心,未料到反而激起对方更大的决心。
然而,吕超并不知晓,他刚刚那番言语,在觉远禅师心中已将他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此刻,觉远禅师对他的渴望,就如同一位饥渴的修行者,正面临……悟道的关键时刻!
起初,觉远禅师看中的仅是吕超身上所能带来的利益。
所谓佛性、慧根,不过是他拉拢吕超加入佛门的借口罢了。
然经由刚才吕超一番肺腑之言,此刻他的初衷已然转变。
如今的吕超对佛门来说,早已不仅仅是利益所在,他的身上竟真的蕴含着佛性与慧根!
觉远禅师深信不疑。
一个无慧根之人,断然无法道出刚才那些深具慧见的话语。
若吕超投身佛宗,潜心修炼佛道神通,其未来的成就,必然远超于老僧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