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殿内气氛瞬间凝重。
朝臣中有许多初见吕超上朝,未领略过他锐利而不留情面的言辞。
然而了解他的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早在很久以前,吕超就敢于在朝廷上公开指责群臣。
如今,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即便如此,也与天巡司无涉,天巡司有其自身的职守,干旱并非其管辖之事。"
徐圣康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她实在不愿让吕超出征。
这分明是个有去无回的陷阱。
吕超一旦踏入冀州,还能活着回来吗?
若他真的陨落,大乾帝国将彻底崩溃。
而且在徐圣康心底,还隐藏着关乎私情的情感。
即使仅从个人角度出发,她也不愿吕超离去。
"陛下所言有理,赈灾非天巡司职责所在,但陛下应知,冀州灾祸因我而起,解困还需始作俑者,如我不去,灾难永无终结。"
吕超手指向殿堂上的官员。
"非我轻视诸位大人,而是除我之外,任何人前往皆难逃一劫。"
"我若前行,结果尚是未知。"
"诸位忠臣勇士,难道陛下忍心看着他们白白送死?"
吕超越说越是投入。
复兴大乾非一人之力,而是整个国家,几代人的共同梦想。
吕超珍视百姓的性命,自然也关心这些忠贞义士的安危。
已有侍郎、尚书为此丧生,一位大儒险些陨落。
难道还要继续牺牲吗?
还要承受多少次致命打击,才能警醒?
况且,他们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因为他们几乎是在为吕超献身。
徐圣康陷入沉默。
面对吕超的质问,她无言以对。
她怎能说,因为你的生命比他们更为重要?
身为君主,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然而,有人愿意直言。
一位年轻的臣子站了出来。
此人刚自稷下学宫毕业,是吕超的坚定追随者。
他行了一个学生礼,接着发言:
"冀州宛如敞开的口袋,宗师涉足其中,便是自投罗网。"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宗师无需冒险,你的生命关乎大乾存亡,远比我们重要,学生自愿请缨,前往冀州!"
吕超闻言,眉头紧锁。
"你说君子不立危墙,我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生命面前,不分尊卑贵贱。"
"试问,若起初我便畏惧死亡,隐匿行踪,如今我的生命,还会如此珍贵吗?"
"我还能赢得人们的尊崇吗?"
"你说的所谓生命的价值,皆是我昔日勇敢交换所得,既然如此,你的话语仍站得住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