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刘老三老婆到她们家里提亲时,光说这人如何如何能干,又如何如何会过日,就是不说这人长相如何,只说长得也不糙,眼面前看来,这哪里是不糙呀?简直太糙了,媒人的嘴,真的是一尺水,三丈波,信不得的。
只是如今已嫁进了人家的门,已是烀烂了的猪头,新娘心里只好暗自叫苦不迭,埋怨刘老三老婆坑了她。
转念又想,自己是顶着寡妇的名声嫁来的,再看这家的房子和大院,又觉得刘老三老婆说的,也靠谱,便相信所有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只好认命了,便藏起心里的不快,转身下地,去给新郎打来洗脚水。
“拉倒吧。”新郎嘟囔道,“昨儿个,俺洗过了。”
这吴家沟一带的人家,平日除夏季天热时,到河沟里洗个澡,通常正规的沐浴,也只是在出生后有那么几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正式的沐浴了,至到死。
听新郎的意思,是不想在新婚之夜洗脚了,新娘也就不觉奇怪,转身又把水端走。
新娘藏着心里的不高兴,新郎藏着心里的高兴。二人强掩饰着各自的心情,坐在炕沿边,相互也不说话,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晚,新娘先自己上炕,钻进了被窝。新郎见新娘已躺下,也学着样儿,上炕睡下。
二人各自躺下,保持着相应的距离。
说来也怪,从前,老海怪一个人躺在炕上,每天夜里,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能有一个女人躺在他身边,和他一块儿做些什么,有时甚至会想象出一些手段的细节,至到把他折腾得筋疲力尽。
如今真的结婚了,真的有一个鲜花儿一样的女人,躺在他身边,他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像馋猫吃螃蟹,不知从哪儿下口,心里急得迷离摸嘞,手脚却像被绳子捆住了,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倒是身下那东西实在,不知装羞,这会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