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只和于丽华在一起,别人谁也不要。”听说父亲要给自己再娶一房媳妇,老三像猛然间撞上了毒蛇,惊瞪着眼睛对父亲说。
听三胖子说出这话,老海怪肚子就气得鼓胀,忍持不住,破口骂道,“看你个驴进的样儿!哪里还像是咱吴家的爷儿们?为了一个女人,就把你折腾成这样啦?
“于丽华,于丽华!成天张口闭口于丽华!那于丽华有什么好的?离了她,你就活不成了?这两年她来咱家,看把咱家闹腾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女人留在家里,早晚要惹出祸来!你个驴进的……”
二瘸子在旁边听爹训斥老三,眼见爹把话说劈岔了,不合原先爷儿几个商量的套路,急得在一旁冲爹直挤眼,示意父亲把话说岔劈了。
老海怪正在气头儿上,顾不上二瘸子一个劲儿地向他使眼色。
眼看老三和父亲,再这样僵持下去,会搅了局儿,二瘸子忍持不住,急着插嘴道,“爹,你不是说,这回是要给咱家老三娶一房偏房吗?”
一经二瘸子点拨,老海怪猛可里想到,刚才把话说岔了,马上回过神儿来,改了口,对老三说,“对呀,倷二哥刚刚说的不假,这回,爹是要给你娶个偏房。
“那什么,那于丽华要是愿意回来呢,咱也不反对,她仍旧可以回来,还做她的大房;她要是不愿意回来呢,咱也不去求她,反正你在家里,还有一室偏房……”
“爹,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断了于丽华的后路吗?”老三急得直目瞪眼,和父亲争持道,“你想想,你要是给我娶了偏房,那于丽华还能再回来吗?”
听三胖子说出这话,老海怪心里得意,嘴上却说,“怎么就不能再回来啦?老话说,田舍翁多收了几斗粮,都思量着要换妻呢,何况像咱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娶个三妻四妾的,这都像添了一碟小菜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什么大户人家呀?爹,”三胖子涨红着脸,和爹争持,“哪有大户人家,到了秋后,不给儿媳妇发体己钱的?再说了,爹,你既然有钱给我娶二房,干嘛就不能把这钱,发给儿媳妇们做体己钱呢?你要是能把体己钱发了,我敢保证,于丽华她明天就能回来。”
老三一通说辞,戳到老海怪的痛处,登时发作起来,破口大骂道,“小鳖羔子!你个驴进的,敢跟爹叫板了!是不是?爹今儿个跟你实说了吧,爹就是容不得那于丽华,她要是想再进咱吴家的门,除非等爹咽了这口气儿!
“这事由不得你,赶明儿个,我就让倷二哥,去把新媳妇给你娶回来!不信你试试,爹还治不你了!你要是再敢得瑟,跑到三家子去,这回,爹也不用再让倷两个哥哥去跪了,这回,爹干脆自个儿去,吊死在他们老于家的大门洞里!你看爹能不能干出这种事?”
老海怪这句话,吓得三胖子头皮一阵发麻。
担心老三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父亲再发起火儿来,老大老二,连推带搡,把老三送回自己屋里。
到了老三屋里,两个哥哥也不忘又劝说一通。
二瘸子说,“老三,你怎么这么犟呢?你就不怕把咱爹气急了,真的到倷老丈人家去寻了短见?
“你想想,一旦真的那样了,逼死自己亲爹的名声,可不就妥妥扣到你头上了?到了那会儿,就算你还能天天和于丽华呆在一块儿,倷俩就不怕外人背地里,天天拿手指戳倷俩的脊梁骨?”
老二说了一通,老大也拙嘴笨腮地又说一通,直当把老三劝说得心烦意乱,哥儿俩才离开老三的屋子。
回到上屋,见老海怪还在生气,哥儿俩又搬弄起口舌,劝说父亲一通。
直等老海怪消了气,坐在炕头装了一袋烟,抽了两口,才开口说,“我说老二啊,我看给老三娶亲这事,易快不易慢,这么拖下去,恐怕夜长梦多,说不定哪天,又从邪僻里生出什么事来,把这事给搅黄了。
“依我看,你明天就到黑嘴子去,把那姑娘给接回家来。待会儿我给你一块大洋,你明天带上。虽说人家娘家说过,什么彩礼也不要,可人家毕竟养闺女一场,咱哪能白白娶来,一个字儿不花,是不是?
“等明天,我让老大媳妇办置一桌酒席,反正都是咱自个儿家人,随便吃个饭,这门亲事,就算成了吧。”
老大老二听了,觉得可行,都好好是 是地应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