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二瘸子把话挑明了,再想挽回,那会儿就晚了。想到这儿,三胖子插嘴说:“二哥,我先说几句,你再报账,好不好?”
二瘸子心里死看不上三胖子,这会儿见三胖已开了口,驳他面子也不好,只好忍着气,说,“行,你说吧,老三。”
三胖子也不客气,跟着说道,“咱哥儿几个分家,是我最先生挑的头儿。咱爹活着时,我就提过。今儿个真的要分了,有几句话,我觉得,还是说明了好。”
说了这话,三胖顿了顿,看了看大哥,见大哥还在炕头抽烟,接着说,“我要说什么呢?就是爹妈不在了,兄弟间分家这事,就不好摆布。
“人这个熊玩意,骨子里就带着贪性,多暂都想自己能多得一点好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一点不假。
“要是父母都在时,兄弟分家,有父母掌舵,什么多了,少了,看父母面上,都不好说什么。
“要是父母都不在了,兄弟间分家,这事就难办了。前街二麻子兄弟,就是个证儿。前年他们兄弟闹分家,分到最后,兄弟二人为了一条扁担,闹得翻了脸,最后硬是把一条扁担,从中间锯断,兄弟一人一半,这才了事。
“你看,兄弟分家,要是闹到这个地步,那就没味儿了。
“我说这些,什么意思呢?就是兄弟间分家,想要做到分斤劈两,一丝儿不差地公平,那恐怕是办不到的,只求得大概差不离儿,也就不错了。
“你就说咱爹妈留下的这份儿家业吧,要说咱哥仨,谁没为这份家业出过力,这指定说不过去;你要说咱哥仨,在这份家业上,都出了一样的力,这也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老三转过脸,望着老二,接着又说,“这些年,谁为家里出力多?这事,别人不清楚,还说得过去,要说是咱哥儿几个不清楚,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咱兄弟间可不能二乎,是不是?二哥。”
听三胖子说了这话,二瘸子恨得牙根痒痒。可当着两个兄弟的面儿,又说不出二话,只好应和道,“老三说得对,这些年,咱大哥大嫂,在家里出的力最多。”
三胖就想得到这句话。眼见老二说出来了,紧跟着说,“所以呀,这回,咱分家时,就不能不想到这一点。我的意思是,咱哥仨在分一些大东西时,能公平,就公平。
“一些小小不然的东西,依我看,就别跟大哥大嫂计较了。你比方说,家里的地,银行里的钱,这些都是明账,差不多,平均分就是了。你像家里的房子,车马,这些东西,咱就别和大哥争了,行不?”
说完,老三拿眼睛盯着老二,像是在征询他的看法。
二瘸子这些年,私下捞了多少好处,他心里有数,眼下他最怕的,就是有谁会搅黄了分家这事。
见老三说出这话,也不算锅里锅外,痛快说道,“老三说的对,大哥大嫂是应该多得些。”
眼见老二说出这话,老大媳妇生怕丈夫死板,不通路数,碍着面子,搅黄了老三的一番好意,不等丈夫开口,赶紧插嘴道,“他三叔,咱家分家这事,可是你先挑的头儿,这家该怎么分,估计你心里,早就有谱。这会儿真的要分了,你就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吧。”
听大嫂说了这话,三胖子望了望老二,商量着问道,“那我就说说?”
二瘸子满心不乐意,见大嫂都说了话,也不好驳大嫂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说,你说。”
老三得话,也不客气,开口说道,“银行的钱,我就不说了,到时候,咱哥仨到银行去取出,平分就是了。关键是咱家的地,统共三百二十八亩,最大的一片,是西南山下那片,总共一百二十亩,那片地规整,要是把它分开了,耕作起来就不方便,太可惜了。
“我呢,先交个底儿,往后是不打算再种地了,我分的地,打算把它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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