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咬牙道,“臣一定把大明朝这些蛀虫硕鼠都抓出来!”
“抓?”朱允熥心中叹口气,“抓的干净吗?”
能否抓干净,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只要大明朝的房梁上还有腊肉
“明日,随朕去九江府看看!”朱允熥慢慢开口,“哼!春秋的菜,冬天的柴,没钱缴税莫进城来朕倒要看看,怎么个缴法?”
“皇上!”胡观本想一直装聋作哑,但此刻也装不下去,低声道,“军务要紧呀!”说着,他顿了顿,继续低声道,“咱们在路上,只有十五天的时间,若是耽搁了的话,两广的大军”
“耽搁不了!”朱允熥打断他,“大不了最后几天,咱们快马奔驰就是了!”
说着,他忽然盯了胡观一眼。
顿时,后者猛的感觉心里咯噔一下。
“累”朱允熥再看向夜空,“朕累!”说着,他苦笑道,“很多事,朕不问就不说,朕不去催就不去做!朕也和你们一样,也都只有两只眼睛!”
“你们的眼睛看不清份内的事,朕的眼睛就能看清这个天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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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李景隆悄悄走到朱允熥背后,给他披上披风,低声道,“晚上风大,您别着凉!”
“朕没那么矫情!”
“病从心上来!”李景隆站在朱允熥背后,叹口气道,“臣觉得,有时候皇上您?”
“朕如何?”
“太过于”李景隆笑笑,“太过于苛责您自己了!”说着,他叹口气,又道,“很多事,其实并不是无独有偶,也更不是只有本朝都有!”
“历朝历代官吏捞钱的事,从来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初老爷子那么杀,不也是杀不绝铲不净吗?”
“人性本贪!再者”说到此处,李景隆顿了顿,“太平盛世就是伴随着贪腐的要么怎么说板荡才能识忠臣呢!何尝听过盛世有清官?”
“吏治上的事,不怕有事,发现事处理就是!盛世了,有钱了。就好比就好比刚才那吊在房梁上的腊肉,它就是要招老鼠的!”
夜风阵阵,吹拂在朱允熥的面上。
他低身低下,看着夜色中的麦田,哪里似乎荧光一片。
是一群飞着的虫儿,也不知是好虫还是害虫,方正就是虫。
“你这些车轱辘话,就是告诉朕。这种事,谁都管不了,朕要是太往心里去就是跟自己较真,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对吧?”
“臣不是”
“你就是那个意思呀!”朱允熥叹口气,“朕也知道,有些事注定是徒劳。可很多事,做不了,跟不去做,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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