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送到定远县胡濙的手上,速去速回不要声张!”
“是!”李小歪接了东西,看都没看就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那信封里,装着五千银元的银票,还有云南昆明一处五十亩茶园的地契。
文字,没有落下一个。
但事,已经定了调子。
“先抻他几天!”
李景隆笑呵呵的坐下品茶。
抻的是谁,自然是承恩侯!
做人跟做菜一样,讲究火候!
然后他美美的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但随即,他猛的坐直了身体,眼中竟罕见的流露出几分惶恐。
太子当着他的面说,朱门酒肉臭?
何止是臭了?
他李景隆面对城外的流民乞丐,不过是给些家里大牲口都不吃的杂粮。
而为了拉拢结交太子的外公,一出手就是五千银元外加一个茶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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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
朱允熥和六斤并没有回宫,而是沿着大街朝应天府的外城走去。
又下雪了,乱糟糟的很是让人恼火。
“儿臣不累!”六斤抬头道,“父皇,咱们去哪儿?”
朱允熥蹲下身子,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六斤犹豫片刻,然后咧嘴一笑,爬到了朱允熥的脊背上。
“坐好喽!”朱允熥掂了掂儿子的份量,“臭小子,挺沉呀!再过一年半载,怕是背不动你了!”
“父皇您都没背过儿子几次!”六斤搂着朱允熥的脖子笑道,“净背小姑姑奶奶和丫丫了!”
朱允熥又掂了下六斤,“你见谁家男子汉,整日让他老子背着?”
“呵!”六斤一笑,双手搂着朱允熥的脖子,然后又把手笼在朱允熥的耳朵上,“父皇,儿子给您捂捂耳朵!”
“嗯!”朱允熥笑着,背着儿子继续朝前走。
走呀走呀!
出了恢弘的城门,来到了城外。
夜色下,偶有灯火。
灯火之中,是官差们骂骂咧咧的声音,“都他妈排好队过来领粥!曹你奶奶的,活不起死去,跑应天府来干什么?”
寒风中,流民乞丐眼巴巴的看着几口冒着热气的锅,对官差的骂声置若罔闻。
朱允熥放下六斤,指着那些等待领取食物的流民和乞丐,低声道,“你看!”
六斤的目光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畏惧,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衣衫褴褛的百姓。
他知道世上有穷人,但他平日所见的,都是衣衫光鲜的人。
“她”六斤指着人群中,一个在人群中艰难站立,奋力的举着饭碗的小丫头,“好像跟儿子一般大!”
然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追着那个丫头。
小丫头的碗中有了热粥,她用袖子垫着碗,小心的用身体护着,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出来。
“弟弟,喝粥”
她正欢喜的喊着,忽然脚下一个踉跄。
当!
粥碗碎了!
“死丫头,这点事你都干不好,养你还有什么用?”一个女子,在人群中骂道。
“呜呜!”丫头哭了起来,通红的手不住的在雪地上,徒劳的拢着散落一地的热粥。
“父皇!”猛的,六斤把头埋进了朱允熥后背上,“父皇!我不敢看!”
“要看!”朱允熥板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看,这才是真正的世界!真正的大明!”
“死丫头!死丫头!”
这时,人群中那丫头的母亲领了粥快步回来,对着地上的女儿就是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