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咳咳,皇上的用意有三。”
“一,如今皇子之中,渐露头角的,除了太子之外,只有二爷三爷,其他几位皇子还小。”
“有些事现在若不是扼杀在萌芽之中,再过十年,皇子们都年富力强的时候,拉帮结伙彼此争斗,乃是必然。”
“到时候,所谓骨肉之情就是逢场作戏而已!”
“所以,皇上现在抬举二爷的第一次层用意。就是给太子树一个敌人,太子从小到大太顺了,所有人都围着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对手!”
“而二爷这个对手,这个母族尊贵,妻族势力庞大的皇子。被太子压住,那么其他的皇子,敢造次吗?”
“咳咳咳!”张紞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艰难的吞下去一口茶水,话语停顿片刻。
“其二,就是试探。试探太子的心胸!”
“咳咳!皇上和太子是父子,和其他皇子也是父子。而太子,还是其他皇帝的兄长。皇子之间可以争,人之本性!但不能太绝情,人之善性!”
侯庸忽然插嘴道,“若太子下手太狠?”
张紞摇头道,“皇上盼的是点到即止!必要时,会出手干预!”说着,微笑道,“而且,给二爷选了李以行为岳家,其实也还有另一层意思!”
“咳咳!二爷看不清不要紧,李以行应该能看清。他若是规劝二爷,再加上他执掌户部,二爷必定是海外诸王之中,将来最富庶的一个!”
“其实,皇上心中,最希望的就是这样!二爷知进退,给下面的弟弟们树一个好榜样!”
侯庸皱眉,“那李以行呢?”
“咳咳!”张紞顿了顿,缓了缓,“这就是其三了!”说着,又咳嗽两声,继续道,“十多年前,咱们和李以行不对眼,东宫一系更是要倒李,让皇上给压住了!”
“而十年内,李以行官运亨通,如今位列首辅次席!”张紞闭着眼,长长喘口气,“当初的他孤身一人,而现在却是门生遍天下,隐隐都能和王大臣掰手腕了!”
“太子对其他皇子是心胸,对李以行一党,就是帝王手段!”
“这不是简单的去留问题,而只论去留,也落了下乘。所谓帝王手段,是平衡各方。原本的东宫势力,朝中的实干派,地方巡抚总督,李党”
“帝王的手段,不是杀,而是如何用人!如何让下面人,即便是有党争之心,但也能拧成一股绳,为大明鞠躬尽瘁!”
侯庸恍然大悟,沉吟道,“帝王手段与心胸,皇上用心良苦!”
说着,他微微疑惑道,“那若是太子爷,磨练不出来呢?”
“呵呵!”张紞闭目一笑,“磨炼不是一朝一夕的,现在磨不出来还有以后,时间多得很。皇上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我大明帝国之主,不能是温室之花,但也不能是豺狼!”
侯庸肃然起身,“阁老一言,下官茅塞顿开!”
“我已经不是阁老了!不要再这么叫!”张紞摆摆手,浑浊的目光看向侯庸,“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交待你!”
“下官洗耳恭听!”
“不要跟张显宗,高逊志那几个东宫大学士打连连!”张紞咳嗽一声,“咳!我知道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拉拢你们。你要知道,我等是大明的臣子,是皇上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