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驻扎在直沽”朱允熥又喝口如血一样的酒,“人,朕给你了!兵,也可以给你!活,两年之内干完!越快越好!你要知道,朝廷在运河大工上,养着几十万的民夫工钱要给,米粮要给”
辛彦德心中阵阵发寒。
皇帝杯中之酒,在他的眼中越发的殷红
“早一日完工,国家财政早一日轻松!沿途各省的民夫百姓,各回其家,种地务工。”朱允熥又道,“于国于民,大有裨益!”
“皇上”辛彦德颤声道,“史书可畏”
“一万年来谁著史?”朱允熥放下酒杯,起身眺望对面的紫禁城,“谁知?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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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顶的露台下来,辛彦德有些魂不守舍。
他根本就不是胆小之人,不然当年淮北水灾的时候,也不会公然上书,言之凿凿老朱家的泗州祖陵修的不是地方,为了修你们家的祖陵,使得黄河容易决口
他是个比较传统的士大夫,心中比较看重四个字,人命关天!
“老辛“
拐角处,朱高炽笑着伸手招唤。
“王爷”辛彦德拱手。“你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朱高炽亲昵的拉着辛彦德的手臂往外走,皱眉道,“哎呦,这浑身都是冷汗!”
“王爷,您不知道吗?”辛彦德看着朱高炽,“莫说您不知道!”
“高丽民夫那事儿?”
朱高炽看看左右,摆手让周边的侍卫们远远的下去。
拉着辛彦德坐在了门房中,然后低声道,“本王知道,本王还知道,那些民夫都在高丽的釜山登船了,分批过来”
“本王还知道,除了留在直沽的,还有一部分要分走”说着,顿了顿,“工部已经选好了吉地,那些人要给皇上修陵!”
辛彦德低头,“皇上爱惜我大明百姓”
“这不是皇上的意思!”朱高炽一句话,瞬间让辛彦德愣神。
“不是皇上的意思?”
朱高炽点点头,正色道,“本王也不瞒着你,这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跟皇上说,北京已修了十年,现在又是运河又是直沽日后还有官道帝陵,北方各省的男人出来干活了,谁种地?”
“是有人跟皇上说!我大明子民呃工价也太高了,且地方官总是护犊子,做不到如臂驱!”
“所以,不如从海外诸藩调其实不但是高丽,缅地安南的工匠这些年少抽调了?”
辛彦德沉思片刻,“李以行的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