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怪不得你,狼叔行事有他的考量,你也只是遵从了他的意愿而已。”裴清光理解修梧的难处,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钻这个牛角尖。
修梧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由着他自己去找她。”
“进来说吧。”裴清光后退半步,朝修梧做了个“请”的手势,修梧愣了愣,朝马车的方向摆摆手,车夫得了令,扬起长鞭驾着马车朝远处驶去,修梧跺了跺脚,认命地裹紧身上大氅,低头走进了酒馆。
孟流景见到后院乌泱泱闯进了许多半生不熟的面孔便猜到是修梧登门,从院中拎了几坛泡在雪水中的酒钻进大堂,在角落里寻了处不会被打扰的位置,招呼着裴清光和修梧入座。
阮娘顶替了裴清光的位置,守在柜台后招呼着来往客人,酒客们对柜台后的新人见怪不怪,笑嘻嘻打过招呼便各自寻了位置,呼朋引伴饮酒作乐。
“你方才说的她是谁?”刚一落座,裴清光便直奔主题。
修梧小心翼翼抬眼望向孟流景,孟流景拎起酒坛添了三碗酒一一摆开,修梧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是酒吞从外邦带来的一只鱼妖。”
裴清光讶异:“又是鱼?”
修梧端起酒碗猛灌一口,冰凉的酒液沿着喉管强硬地为沸腾血液降温,修梧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的确和传闻里的鲤鱼精有几分渊源,这鱼妖和鲤鱼精同为江南精怪,鲤鱼精死后没多久,这鱼妖便修得人身上岸,但她没有留在江南,而是一路东行,去了酒吞那边。”
“虽说江南灵气足,但也不至于在同一片水塘里同期孵化两只妖兽,”裴清光大脑疯狂运转,“难道这鱼妖和鲤鱼精的死有关?”
修梧点头:“浑沌取走了鲤鱼精身上残留的丹药,但并未取走她的妖丹,鲤鱼精心知自己命不久矣,将自己的妖丹留在了江南,应该是希望自己能最后帮族人一次吧。”
“这鱼妖当时灵智未开,误打误撞吞下了鲤鱼精的妖丹,一夜之间便有了人身,也有了一段和鲤鱼精有关的记忆,”孟流景补充道,“鲤鱼精最后的执念是向东走,找到狼叔和白老翁,但这执念通过妖丹落到鱼妖身上,就变成了向东走,至于走到哪,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