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娜的居所很朴素,但凌等闲也并不意外,烛骑士的优雅是气质托起的,而不是依靠外物,就像今天她没有穿那套在人前富有形象感的华服,但分明的白领黑色长裙裙摆起落间也依然带着主人独立高塔般的雅致。
客厅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沉默的壁炉,看到凌等闲注视着壁炉,薇薇安娜为他倒好茶水,笑道:“白金先生,有什么看法吗?”
“卡瓦莱利亚基的航线在北方的驻足的时间似乎并不长。”壁炉在卡瓦莱利亚基的居民房屋里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也绝对不是常规家具。
“这间屋子的前主人是个很怕冷的卡普里尼老人,一到冬天都会点燃壁炉坐在旁边看书,我刚来到卡西米尔的时候老人刚离世不久,恰巧我也很怕冷,有时候冬天脚冷会酌情穿两双绒袜……送我来卡西米尔的人交涉了一番,也就让我在这里住下了。”埃拉菲亚拉开了窗帘,屋子另一侧有一个生机盎然的小庭院,日光透过庭院被碧色挽留,再照入屋内已经是非常清冷的光芒了,“老先生的家居布局设计眼光别具匠心,哪怕是在城中心,不出庭院,就感受不到那些喧闹。”
“我也怕冷,冬天了完全顶不住。”
即便如此也还是去了乌萨斯,被冻得够呛。凌等闲笑了笑。
“红酒报的人没挖出你住这儿啊?”凌等闲好奇这一点,虽然薇薇安娜住的地方从外面来看确实不怎么起眼,但想想以红酒报等报社的能力想找到这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薇薇安娜目光闪了闪,摇了摇头:“……寻常的噱头新闻倒是没有关系,而真切会影响到我个人生活以及会带来潜在可能危险的行为卡西米尔还是不会允许有人这么做的……一方面是因为有人不愿意看到,另一方面,我毕竟是从莱塔尼亚来的,虽然是通过一些不怎么……光伟的形式。”
凌等闲自动过滤了听起来就不是他该掺和的后一条理由,眉头微抬,看到她因顾虑而无奈的眼神,想到了一个可能:“不愿意看到?吼?是麦基?”
薇薇安娜扯了个微笑:“麦基先生还是相当尽职的。”
“还真看不出来这老小子还有这想法呢——是我想的那情况么?”凌等闲还是确认道。
薇薇安娜叹了口气没有深谈,示意彼此坐下说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白金骑士阁下,你对于特锦赛……是怎么看的呢?”
“把‘骑士’这个词语换成角斗士可以完美平替,说实话,亲眼见识过骑士竞技之后,我只能说卡西米尔的骑士和我印象里的骑士该有的样子不太一样,不太想承认这是骑士之国。”没什么犹豫,凌等闲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又为什么会来卡西米尔呢?”
“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工作,二呢是因为临光。”凌等闲故意淡化了第一个原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茶水腾起的雾气里他看到薇薇安娜的眼睛似乎亮了片刻,一时有些沉默,想起之前她说过她关注他有临光的原因,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是奔着她来的吗……
“因为临光?”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努力表示惊讶了。
凌等闲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对临光的了解也有限,不去正经描述她就行。
“我和临光是前同事,也在战场上有点交情,但要说多亲近也不见得……但有时候来往得也挺莫名其妙的,最近还被托付了一点事……在我的观念中,她才是最符合‘骑士’这个词语描述的人,热切、不盲目,言行如一、理想坚定并实实在在地去为自己所推崇的事业付出行动。”
薇薇安娜低垂目光,这些她都知晓,因为正如他所说,耀骑士临光言行如一。
但她觉得,凌等闲和她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这也正是她好奇的点,因为目前白金骑士的表现在她看来也就是一个少见的传统骑士,又有什么是掩藏于浮冰之下的东西呢?
说实话,白金骑士即使不惜扫尽英格拉的颜面,冒着得罪本地家族的风险血揍了锈铜骑士一顿,也不过只是少年意气,而锈铜骑士的家族甚至乐得有人给奥尔默教训没有针对他,他的行径也不过是随风逐波影不深的风波一角,连可能被得罪的家族都没有在意,也没有引起更多的风波,大体的表现以一个可能被玛嘉烈?临光另眼相看的人的标准来看,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我曾在莱塔尼亚的高塔上阅读有关卡西米尔的史诗、诗歌和小说,书中的一切我都没能在来到卡西米尔之后找到印证,这座喧嚣的城市与那些书页诗行所描绘的内容极度割裂……我一度失望,直到看到耀骑士的身影。”
“强大、正直、崇高、理想……在她将自己一片片地和那些诗歌里的词句对上时,我的怀疑也一层层垒起高塔,我很希望,能看到这座高塔倒塌粉碎……”
“所以我发问,找寻着一切她在卡西米尔人视野之外的内容,直到亲眼看到她站在我面前向我和我质问的烛火证明她的决心,我都会继续怀疑她、关注她。”再度正视凌等闲,薇薇安娜怀着歉意笑了笑,“所以,抱歉了,如果届时在赛场上相遇,我不会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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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亲自去得到这个答案。”
凌等闲舒展眉头:“自当如此。”
三天后,大骑士领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伴随着陆行舰逐渐减弱轰鸣停下,与移动城市成功对接,宣示着一家表面上平平无奇的医药公司抵达了卡瓦莱利亚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