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鸿英作为组织内清理处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必然会参与监测。
但是霍鸿英提醒过她了。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当α项目的耗材”
只有她是耗材。
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受伤,死去,挣扎。
被耗尽的一直只有她。
她不恨霍鸿英,也不恨组织,只是迷茫。
她曾高喊愿意为和平、为前进奉献一切,直到她真正经历了,才懂得这句话的重量。
曾以为自己多无私高尚,原来也不过是空喊口号的伪君子和自私鬼。
风吹过,有些冷,江浸月拢了拢衣领,轻声道:“我走了。”
组织给她放了假,或许有对她目前状态的不信任,但无论如何,假期是实实在在的。
她要去享受她的假期了。
坐上车的那一刻,她还没来得及发车,霍鸿英匆匆忙忙地追上来,敲着她的车窗。
放下车窗,江浸月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霍鸿英张了张口,又想不出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道:“没什么,一路顺风。”
江浸月看了她一会儿,露出重逢以来的第一个笑,温柔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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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霍鸿英退开,江浸月关上车窗,驾车离去。
望着离去的车辆,霍鸿英却莫名感到轻松了许多。
有时候朋友间和好就是这样,追上去,说一句话,笑一下,然后某些难言的默契就让你读懂了对方的心。
江浸月租下的房子是带院子的,和在淮城的很像。
淮城,想起淮城,她想起潮湿闷热的三伏天。
抬头看,乌云密布,阴天,没有阳光,和淮城完全不同。
如今那片地区已经不叫淮城了,早在异变发生初期,他们就将它划为了α禁区,而α项目恰针对此展开。
推开大门,生着鱼尾的盲眼少年上前接过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对她报以温柔的笑。
不再伪装成小狗小猫的旺财得以释放天性,满院子撒欢。
二楼飘窗上靠坐着的女孩将手里的东西掷向她,精准地落到她伸出的手里。
白朕坐在飘窗上看着她,裙摆微微飘扬:“给你吃。”
“味道很不错的。”
她垂落的裙摆在空中微微晃荡,满院蓝白的绣球花在风中微动,江浸月仿佛回到了淮城内某个闷热潮湿的午后。
那个小院保持着白朕刚刚租下它的模样,几棵被晒地蔫蔫儿的小树,几个种着大葱的花盆,还有角落里那株瘦小耷拉着脑袋的绣球花。
刚从研究所安保员手下逃离出来的江浸月满身是伤,狼狈地闯入这座小院里,捂着被捅地鲜血淋漓的腹部缩在墙角。
注意到角落里那株花,她的心奇异地从被追捕的惊慌和受伤将死的悲凉里挣脱出来,随后所有的情绪归于平静。
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一手在衣衫上擦干净血迹,轻抚了那株蓝色的绣球花。
她认得这个品种,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无尽夏。
恰在此时,她抬头,与二楼阳台上伸懒腰的白朕对望了。
她不知道对方会作何反应,毕竟她现在满身血,还闯入了人家的家。
她很大的可能会尖叫,惊慌,这很可能引来追捕的安保员,但她已无力阻止。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白朕伸懒腰的动作都卡顿了。
下一秒,她脸上露出惊讶、焦急、慌乱的神情,随即慌慌张张地跑回了房间里。
江浸月捂着肚子想,完了,她肯定会引来安保员的。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穿着睡裙的女孩趿着拖鞋跑到了一楼,急急忙忙地跑到她面前,一把拍开她抚摸着无尽夏的手道:
“我昨天刚打扫完的院子!”
江浸月茫然地眨眨眼,有一瞬间是怀疑自己快死了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