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端贵妃娘娘十分思念她的母亲,因而他就禀了东方宇盛,将端贵妃娘娘的母亲接到王府中赡养,一日一封信,细细告诉端贵妃娘娘,她母亲今日去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
听闻老太太十分欢乐。
从前因担忧丈夫女儿,及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有的心病也解开了许多。
东方瑾玕一直觉得,东方瑾璜是个妙人。
他养了自己母妃的母亲,却可依旧明哲保身。
没有提携母亲的哥弟,没有接受母妃之父从前留下的势力,却还可以在其中活得十分惬意。
这其中之一,自然是因为端贵妃娘娘一家都是好的,但也不能否认,东方瑾璜活得十分通透。
因而,此生,东方瑾玕对宫中人人都带着防备之心,却可大方接下东方瑾璜递过来的姜汤,一饮而下。
“三皇子,”朱映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进宫算上今日只近距离见过两面的皇子,“端贵妃娘娘倒是将你养得极好。”
“朱母妃过奖了。”东方瑾璜行了一礼,后退了一步。
朱映钰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实在找不到如今他一边巴结自己的儿子一边对自己一直拉着距离的理由。
端贵妃娘娘母家算是无人,宠爱也不过,空有贵妃的名头,靠着在宫中伏低做小活得倒也安乐。
没成想,如今他自个养的儿子也成了这个样子。
若无人说,谁能想到,这是昔日那被废的梁丞相的嫡女生出来的皇子。
“朱母妃,”寂静之下,东方瑾璜又出声,“四皇弟姜汤已喝,儿臣先回去了。”
“好。” “三皇兄慢走。”
两人同时说话,东方瑾璜行礼后离开。
朱映钰坐在东方瑾玕床榻上,拉着他的手,声音疼惜,“你是五皇子的皇兄,去救他,是你作为兄长的职责,母妃觉得你做得好。”
东方瑾玕低着头。
“儿臣没有及时喊侍卫来,连累了五皇弟。”
“怎么会呢,”朱映钰留意着东方瑾玕的神情,“你的心意皇上与皇后娘娘定然知晓,不要为此自责。”
东方瑾玕吸了一下鼻子,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可母妃,儿臣……”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