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活下去的。”源长录说。
活下去,阿阵叫自己活下去。
人类总是活着的,但是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明明比起任何人都要清除生命会带来的痛苦,继续活下去说不定就连尊严都会消失。
但是,只是想到那声“活下去”,就连选择死亡的勇气也一起消失殆尽了。
那就活着吧,隐瞒着不死者的身份活下去,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质疑继续上班。监视的人已经撤离了,也不知道是抗议起到了作用还是发现他对他们的需要并没有作用。
那就活着吧,继续和同事们一起欢笑,有时候还会打闹,在遇到案件的时候一起出警,做出时而正确、时而错误的推理。在迎上担忧的眼神时露出微笑,表示不要紧的,表示黑暗终将过去,黎明总会到来。
那就活着吧,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感觉到身体突然开始疼痛,血肉逐渐融化,快要滴落在地面上。这个时候只需要躲到无人的地方,从包里拿出一根针管,冰冷的药水在血液中流淌,然后重新变成人类。
这一天也是一样。
在和同事们一起出去聚餐的时候,那种逐渐融化的感觉又来了。源长录说是要上厕所,迅速离开了人群,他把自己关在隔间里,拉开了衣袖。不需要镜子也可以看到手臂上蠕动着似乎正要生长出什么肢体,他的脸上也传来了古怪的感受。
他沉默着从包里拿出一根针管,他掰安瓿瓶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在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后,他把冰冷的药水注入血管。源长录看着自己的手臂一点点恢复原状,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安静地潜伏着。
然后他把安瓿瓶放回到包里,之后这些医疗废物会被灰原哀统一处理。源长录背靠着隔间的门,看向贴着的标语,他的脸上还有点痒,应该要过一会儿才能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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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最多调侃一下他的前列腺是不是出了问题。萩原理所当然的顺路送源长录回家,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松田也坐在车上。
源长录一直都在看手机,他不断编写着信息又不断删除,他知道琴酒并不会看他发过去的信息,不过无所谓,他也不会和琴酒说他的近况。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不把对方卷入麻烦,这是在两人开始交往的时候就默认的规则。
“萩原君,这里不是我家的方向,是要先送松田君回家吗?”
“是。”松田锐利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看向源长录,他的语气和过去一样有些生硬。源长录并没有抬头,只是继续重复着编辑短信然后删除的操作。一次又一次,并不停歇。
“我一直在想,”突然汽车一个飘移,源长录并没有想到萩原会这么做,一时间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车门上方的扶手,“在源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小降谷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甚至叫我不要问了,最近源酱也非常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