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没想到,自己在杀完人之后难得的休息时间,居然会被重信缘抓出来喂鱼。

对公安内部进行所谓的“肃清”,让降谷零感觉到难以言喻的疲惫,这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而是一种义愤之后的迷茫。所以重信缘开着车到他打工的咖啡店门口按喇叭的时候,他立刻向着咖啡店的店主小姐请假,然后从重信缘手里抢过了方向盘。

重信缘根本不会开驾驶室在右边的车,开起来歪歪扭扭好像随时可能找一堵墙一头撞上去一样。要是之前引发骚动的两位恐怖分子居然因为其中一个人不会开车而一头撞死在墙上,这事情说出去估计能把不少人笑死。

重信缘自知理亏,解开安全带乖乖下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一边指路一边玩着魔方,三下五除二地打乱,然后同样快速地复原。

降谷零想过重信缘会把自己带到哪里,说不定是什么赤军集会的地点,说不定是什么所谓放松精神的场所——但对于源长录的了解让他觉得这种场所肯定和组织的不一样,说不定是什么大澡堂之类的——但他唯独没有想过,重信缘会把他带到一个寺庙来。

“你们可以有宗教信仰吗?”降谷零没忍住,问了这个问题。

“啊,倒也不是,主要是因为这家的斋饭超级好吃的,”重信缘回答,“妈妈就是吃了这里的斋饭太感动了,所以让主持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降谷零觉得还行,可以理解,他已经习惯了。

他跟在重信缘的后面走进了寺庙,寺庙里的僧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重信缘的到来,双手合十对他鞠躬。重信缘一改脱线或者残酷的模样,也非常礼貌地一一回礼。降谷零跟在重信缘的身后同样一一回礼,檀香的气息充满着他的鼻腔。

然后他被重信缘带到了红鱼池。

重信缘坐在木制的长椅上,朝着红鱼池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撒着鱼食,花纹艳丽的鱼就甩着轻纱一样的尾巴游过来了。降谷零也撒了一把鱼食,那些鱼转向了他的方向,又是急促,又是悠然自得的样子,让他的心也不自觉宁静了下来。

“你最近有点太着急了哦?”重信缘突然开口了,降谷零看向他的时候,重信缘的视线依旧集中在了水里的锦鲤的身上,“是因为之前给你的药量太大了吗?”

“药量?”降谷零困惑地说。

“嗯,嘛,药量也就是一种说法而已,意思是一段时间内给的刺激,也可以说是思想道德建设之类的事情吧。其实我觉得长录哥和你都有点太着急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其实,你要做好的是长期作战的准备。”

这么说着,重信缘一把抓住降谷零的手腕,拉着他让他去摸红鱼的脊背。被饲养许久的红鱼早已不害怕人类,当手伸下去的时候,它们还会靠过来主动迎接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