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会死。

这是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优势。

他将手覆盖在眼睛之上,这样可以让他的心绪变得平静一些。在他把眼睛交给琴酒的时候,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双眼可以帮助琴酒。但现在需要帮助的是他,只有想到琴酒的时候,他才能够感到安心。

通讯暂时被切断了,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琴酒正在健康的活着。他模仿着琴酒的语气,在地牢中对自己说——那就去做。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地牢的门又一次打开了,银朱被神父丢了进来。他看到盘腿坐着的源长录,就像是想要上来嘲笑,但仔细思索之后还是没有太靠近他,这大概是某种心理阴影。

其实源长录不记得自己见过神父了,但是神父这种畏畏缩缩的模样还是让他觉得有点眼熟。他皱起眉头看过去:“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啊,托你的福……”神父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为什么会有霰弹枪!你不是警察吗?”

源长录还是觉得他的样子让自己想不起来,但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于是源长录开口了:“我的记忆有点混乱,记不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以前会用霰弹枪吗?”

神父噤声了,他突然想到源长录现在已经被人洗脑,对自己过去的记忆说不定也会非常模糊。既然如此,他的表现也就有点搞笑了。但现在看来源长录比他更惨,他就是没有钱,源长录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就连生命都会被剥夺。

于是他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当然会了,警察先生,你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呢!直到现在,我身上的伤口还在因为你疼个不停呢……哈哈,要不是因为大人们说要让你保持完整,我非得要你也明白那种痛苦不可!”

“你把孩子吓到了。”源长录说,他看向银朱,脸上有着胎记的孩子已经醒来了,正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神父。

“这家伙?呵,这个小杂种烦死了!神父先生神父先生的,一天到晚凑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到底多令人作呕!”神父用着轻蔑的眼神看向瑟瑟发抖的银朱,“砸手里的赔钱货。原本以为会有一点口味独特的人要他,结果……”

“够了!”源长录不得不打断他的话,银朱的眼神就像是碎裂了一般,要是让这家伙说下去,就太伤人心了。

“呵,”神父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对上源长录的眼睛时,他忍不住又是一抖,“算了,你们两个就好好等着吧。之后的事情就和你们没关系了,享受最后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