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之上大约只有二十几个乘客的样子,而就以源长录的所见来说,几乎所有的乘客看起来都是日本人。而那少数几个不是的,也有混血儿的感觉。当然,这对于现在的美国来说是非常常见的情况,倒不如说明显不是黄种人面孔的琴酒才给人一种“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格格不入。
但这种格格不入甚至不是重点,真正在排斥着琴酒的,是在这里弥漫着的,不安定的气氛。在邮轮之上的其他客人……或者说某几位客人似乎之前就已经认识,但是他们全都在装作素不相识的样子。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属于一看就知道有着严重的问题的,甚至源长录都在想要不要转身下船。
当然,琴酒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源长录本能地看出琴酒露出“这种”脸色是因为其他原因。既然琴酒没有解释的意图,源长录就没有多问。毕竟正常来看,琴酒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源长录很相信这一点。
他协助着把包放回到他们的包厢,然后琴酒做出了一些防止他人窥视房间的措施,源长录跟着身边感觉学到了很多。等到东西都放好之后,他开始给自己手上磨破的地方消毒。虽然琴酒没有什么行李,但是行李箱的重量还是有些重……
最大的原因是,那个给手上除茧的药水的药效实在有些过头,源长录一度担心自己的手以后就这么烂掉。老师和医生都保证过,只要好好休养,等到新的皮肤硬化之后就会没事,然而到现在他还是很容易被磨破手心。
琴酒一把抓住他的手,帮他上药。源长录是右撇子,即使学过很多左手操控的方法,终究也不能做到两只手完全平衡,更何况现在他的手上还有伤。琴酒握住源长录的右手,将创可贴贴在了被清洁完毕的伤口上。
非常的柔软,倒不如说柔软得有些不真实了,明明不是这种类型的人,却又像是什么豌豆公主一样。垂着眼眸处理伤口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煽动着人的施虐心,又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悯的特殊感觉。
琴酒并不喜欢太过华丽的邮轮,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是为了速度,他应该坐快艇,这次只是为了平稳而已。他和那些为了摆谱天知道会做出什么蠢事的同僚们不一样。
而这次,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原因。
这类华丽的邮轮为了照顾乘客的体验,在房间之外一般还会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给客人携带的仆人使用。仆人房和主人房并没有直接的通路,只是可以从主人房呼叫仆人而已。
在这种明显有着“可以分开”的条件和“不分开会很奇怪的理由”的情况下,源长录或许并不会和他共处一室。青年在把握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的时候总是带着谨慎的,琴酒很遗憾地感觉两人或许会分开一段时间。
但和他想的不同,根本没有打算顾及气氛,说不定就连思考都没有的家伙笑着开口了:“说起来哦,琴酒先生,突然这样,是因为想要和我睡在一起吗?可以哦,如果琴酒先生下令的话,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遵从的。”
琴酒感到有些震惊。
源长录并不会煽动气氛,尤其是这种像是引诱一般的煽动,琴酒甚至可以看出这家伙说的“睡在一起”真的就是普通的睡在一起,说不定还有他可以拿源长录当抱枕的意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