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她的心底，有时突觉空荡。

像是失了什么般。

从前...从无这种感觉。

她知道是为什么，也再不避讳去思考。

...

幽都。

新皇即位已经半月。

十六州妖族和人族融合已成大势所趋。

人族、妖族...

他们在反抗、麻木、接受。

无论各地情况光景如何，幽都却始终笼罩在血色之中。

谁都不会忘记，殷淮野如何踏着那些人的血肉坐上了最高的位置。

幽都王宫面前，旧党被虐杀，血液进入地砖的缝隙，血腥的气味久久不散。

墙头的尸体被兀鹫啄食，到如今只剩下骷髅架子。

至于幽都百姓。

他们连怨言都不曾生出，恐惧蔓延在每个人的心中。

谁也不知道，死亡何时在降临。

他们曾在审判台上抛弃过这位冷厉残暴的新皇。

整个幽都几乎没人撇得干净，他们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从未唾骂、从未厌恶、从未背后诋毁。

可这是谁的错？

妖族本就凶恶，他们唾弃半妖血脉的继承者有错吗？

没有。

没有错。

但是他们曾唾弃的人现在成了规则的制定者，执掌生杀大权。

对错向来掌握在胜利者手中。

玄天殿，沉闷的气氛几乎将所有人淹没。

“先...”

开口那人差点儿咬了舌头才将先王两个字咽了回去。

“乱贼逃至柳州。”

“柳州拒不交出。”

“我们的人...要强闯吗？”

汇报的人是新提拔的少将，周初。

周初短短几句话，殿内的官员们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拒不交出？

好大的胆子！

主位上的男人半靠着椅背，单手搭着俯首，双腿自然交叠。

面上的表情似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半晌。

轻笑传来。

“强闯？”

男人的声音意味深长。

“屠城。”

只有两个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可这两个字是在沉重，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周初更是双膝跪地：“不...领主三思，这使不得！”

屠城！？

“纵然柳州此举罪大恶极，但百姓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