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记忆中，他是有坐过火车的，和爹，和大着肚子的娘。

不过那时候他太小了，也记不太清楚。

而现在，黑蛋和舅舅舅妈，和妹妹妞妞，和好兄弟石头、大毛、小毛一块坐火车。

他们几个小孩挤到窗前，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听着况且况且的声音。

“舅舅，舅妈，车子动得好快！”黑蛋惊奇道。

“我们现在到了哪里了？”黑蛋问道，“离大队很远很远了吗？”

唐圆圆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不远，火车载着我们走，也会载着我们回去的，黑蛋别担心，就是再远，我们也能回家的。”

“嗯，舅妈说得对。”

黑蛋把对姥姥姥爷的想念和不舍压在心底，他们是能回去的，等，等学校放假的时候，他和妞妞就回大队挣工分！

与此同时，秦守国和江芸花在大队入口那棵树下站了很久很久。

秦守国看着江芸花哭花了的眼，伸手递了块手帕。

他声音沙哑道:“回吧。”

“嗯。”

忽然，身后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哭嚎声。

“呜呜，老大！老大呢？”

“呼，嗝，呼呼，支书爷爷，芸花奶奶，我们黑蛋老大和石头他们呢？”

“小、小唐、老师呢？”

秦守国和江芸花转身看去，是小妹狗蛋他们这群孩子。

他们一边哭着问，一边踮脚往秦守国和江芸花的身边和身后看着。

没看到人……

狗蛋、柱子和小妹三人手上还摘了几朵鲜花捧着。

“支书爷爷，我们老大和小唐老师她们呢？”

小妹开口询问，其余人的视线也跟着全落在秦守国的身上。

秦守国抿了下唇，道:“他们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