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耀堂嗖一下把两个骰子藏了起来,然后端着碗起身。
“大来了。”
六十岁的顾铁牛老的牙都快掉光了,身体也不咋地。
他以前给地主放牛,在战乱中活了下来。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重孙子,四世同堂。
大孙子顾景财已经确定能分到城市户口,如果二孙子也能变成城里人,他就死而无憾了。
至于小孙子,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顾景元,然后快速挪开。这个孙子废了,只能先紧着大房。
为了让顾耀堂把工作让给侄儿,顾铁牛没少做工作,许诺过小儿子很多事情。
顾小曼经常告诉赌鬼爹,我爷的话不能信,他做出的任何承诺都是他自己的话,不代表我大伯父和二堂兄。
顾耀堂当然知道老父亲在打白条,他就是单纯不想去卸煤队上班。天天卸煤多累啊,比修大坝还累,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他可受不了。
而且上班后没时间打牌,没时间去找翠花。
唉,他就是想骗侄子给他养老,怎么就这么难。
看侄子那个窝囊样子,肯定是不敢忤逆亲娘。
“大,你吃饭了没?来一起吃两口,小曼,给你爷拿个碗,我们一人分一点给你爷。”顾耀堂跟老父亲寒暄。
顾铁牛看了一眼小儿子一家的饭食,拒绝小儿子的邀请:“我吃过了,我来跟你说正事的。”
“大,我没有不同意啊,我晌午把合同都签好了的,被小曼撕了。”
好家伙,他一个做父亲的,毫不犹豫把责任推到女儿头上。
顾小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她再一次刷新了对赌鬼爹的看法,这人真的是毫无担当。
顾铁牛骂孙女:“这种大事也是你个丫头能掺和的!”
顾小曼也踢皮球:“爷,我没有不同意啊,不是说好了让我二哥搬到我家来的,大伯娘不同意啊,不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