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拓开始细数妘楸“非我族类”的种种迹象,譬如“复活越王”,譬如“踏雪无痕”,“寒天单衣”,“山川异色”,甚者连“孤身处荒野”、“临金戈而不惧”、”遇杀阵而不乱”也被拿来说事。最后,还要揪上被他厌弃非常的郑司卫一同举证,“你再来说说!她又是如何御白虎,驱狼群,行驶妖术!”
妘楸收了善念,目色转作清冷,漠然地看着蔚拓郑鸣二人指点评说。她知杀戮已在所难免。
“就是说——现下杀你,冤不冤吧?!”蔚拓做最后陈词。
妘楸冷笑,“若我真的是巫,你再想想自己看过的那些杂史,凭尔等区区五百众可杀得了我?”
一言果然点醒蔚拓,他显是定了片刻,应该也不是没有忌惮吧!毕竟他刚刚才夸下海口,定保麾下之军不折一兵一卒。而真若是与巫者对决,其“翻手云覆手雨”的本事岂是凡夫能抵!
“这样罢,”蔚拓又心生一计,“你先告诉我山中贼寇是不是巫!你若有功于我,我等自当善待!”
“你蔚氏还真是家风一齐!”妘楸嘲讽,“那个蔚胄也曾赌誓立约,说甚么我救得了越王便要为我修祠筑殿供奉千年,蔚氏不灭,供殿不倒。而今,却不知你又要许我怎样‘善待’?”
蔚拓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却是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无赖一句,”就说你等是不是巫罢?”
妘楸不应。她知道若是应了,大瑶山顷刻即成火海,一如三百年前,满山生灵皆化风中云烟!
二人僵持了片刻,妘楸索性直言,“带我去见你们大将军,是与不是,都轮不到你做决断。”
蔚拓不响,举目看向群山,又看自家军士,少年人的傲气涂满其面颊。他不想无功而返!已于山中盘桓多时岂能无所斩获!所以他决意拼上一拼,还就不信迫不出这巫女的狐狸尾巴!
妘楸在竭力避免杀戮。她知覆灭眼前五百兵并非难事,难得是后面还有青鸢的数以万计的东越大军,而青鸢身后更是大昱朝数之不尽的铁甲战车!她所求,不过是一隅之地,以安族人!
蔚拓却忽然抽出了佩剑,大喝一声,“列阵!”
瞬时,遍地铠甲闻声而动,队列变幻,倾刻化做四面铜墙铁壁,将妘楸围在了中央。
妘楸冷眼睥睨,不动声色。
蔚拓大叫,“看看看看!杀戮在即,天下间哪个寻常女子有尔之神色!非巫即妖!来啊!引火!”
一声令下,众铁骑拉弓低引,就着甲兵递上的火种,引燃数重火箭灼灼,指向妘楸。
“大将军言,若真是巫,非烈火焚炙无以灭其元魂!你若是现在认了,我倒可赏你一剑痛快!”
妘楸依旧静默无声。她自知绝不能落下“世间有巫”的口实于人!那将会引发另一场人间杀戮。
“你以为舍身求死就能瞒下巫族行踪?”蔚拓见妘楸脸上毫无惧色,愈发笃定杀意,“我倒要看看你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说时剑指西山,高声喝令,“来啊!左军引弓向西!”
瞬时,左阵军列齐刷刷转向西山,一排排火箭亦指向山林。
“蔚拓!”妘楸惊呼,“你敢?!别忘了你东越将士也还在山中!”
“如何?你的狼群虎骑不是也在山中吗?那就看看谁跑得过烈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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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拓开始细数妘楸“非我族类”的种种迹象,譬如“复活越王”,譬如“踏雪无痕”,“寒天单衣”,“山川异色”,甚者连“孤身处荒野”、“临金戈而不惧”、”遇杀阵而不乱”也被拿来说事。最后,还要揪上被他厌弃非常的郑司卫一同举证,“你再来说说!她又是如何御白虎,驱狼群,行驶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