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楸已然神疲力竭,一句无用的话也不想多说,任凭宫人婢女连拉带拽总算将青鸿请出内室,她亦未加任何劝阻。蔚朔见她神色漠然,唯恐其心生幽怨,自是各种抚慰,终了又问,“那么,鸾儿这般倒底如何是好?难不成只这样生死不明地空耗下去?林枫可还等着往帝都复旨呢”
“这里你先不必管了,自有我看着。今夜你只去办一件事!”妘楸神疲意倦,漠然吩咐。
蔚朔讶异,“甚么事?眼下还有何事能要紧过鸾儿性命?”
“那个郑家娇女!”妘楸撑力说道,“今夜你无论如何须得将她安抚住!此有三点你必须与她明申!其一不必往琅华宫请安;其二不必寻各种由头献礼;其三,纵得赏赐也不必来琅华宫谢恩!总之,自即刻起,此女非召不得入我地!她但有半分恣意任为,扰我清静,我必杀之!”
蔚朔看得出妘楸是真的怒了,想着此样情形也甚少见!青门上下那般刁难冒犯,她从未言半句杀伐,何以寂寂无名一个郑女竟使她动这样肝火,忙又赔笑问说,“她入宫了?可是举止失仪冲撞了你?你大人大量,何必与她小小孤女一般见识!再说,这事也是你……”
“蔚朔!”妘楸眸染霜色,冷言训斥,“这话我只讲一次!我是为着你的良心与名声才接她入宫,你若制她不住,使她犯我禁忌,休怪我荼毒宫闱!你也记着,我妘楸可恕诡诈,绝不容愚蠢!”
蔚朔默声,思量前后也未敢再言。此事终是他有愧,纵是纳妾也惟是青鸾,原不该再有多余!
“还不去?”妘楸喝问,眉眼含威。
蔚朔仍试图拖延,“郑娇不懂事,寡人自会教导约束。可也不急在这一时罢!鸾儿这般,我……”
“她说了,若未蒙君宠,明日还来琅华宫请安。真要如此,我也惟有以鸩酒待之!”妘楸冷言。
蔚朔无法,不得不起身,又看看榻上静若枯木的青鸾,切切叮嘱,“她若醒了必得使人来唤我!”
妘楸不响。不信天下间哪个男子入得温柔乡还能识归途!莫说是唤,只怕刀剑压颈也未必回!
蔚朔去不多时,青鸿即又杀回来了,进来便高声责问,“你是真把自己当中宫了!只是中宫贤名可也不是靠着往君王榻上填塞女子可以得来!鸾妹这般,还有何人何事能重过鸾儿性命?你偏要这个时候使他在去宠幸别个狐媚!你倒底安的什么心……”
妘楸不胜其烦,缓缓起身,漠然回,“我倒是想让他宠幸鸾姑娘,可也得鸾姑娘自己争气才行!”说完拂袖往外去,留青错愕惊疑呆在原地,耳边仍回响着那句“让他宠幸鸾姑娘……”。
“喂!”待青鸿醒悟,眼前早已不见妘楸身影,待急慌慌追到正殿,又大声央问,“楸夫人留步!你方才说话是何意思?”不等妘楸答言又问一句,“你现在又去哪里?你们都不管鸾儿了吗?”
妘楸回身道,“我已尽力,醒或不醒,惟有看命数了!这里你且守着罢,我累了,先回去了。”
青鸿顿时着慌,焦急道,“可是……可是……你方才说,使二哥宠幸……宠幸鸾儿……是何意思?”
“鸾姑娘是个执拗的!她于东宫伴读数载,与她的二哥少年情思,而今如何肯委身他人?”
“可是天家御旨……”青鸿犹疑,妘楸笑回,“你方才不是问,还有何人何事能重过鸾儿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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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楸已然神疲力竭,一句无用的话也不想多说,任凭宫人婢女连拉带拽总算将青鸿请出内室,她亦未加任何劝阻。蔚朔见她神色漠然,唯恐其心生幽怨,自是各种抚慰,终了又问,“那么,鸾儿这般倒底如何是好?难不成只这样生死不明地空耗下去?林枫可还等着往帝都复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