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立时会意,倒身扑向儒生,也就是喘息之间,那儒生拼尽余力,在青鸿耳边低声嘱道,“夫人有难!速告我王!”话音将了,召国君臣已觉出异样,风梧与阿仲几乎同时回身,一人踏步上前拎起青鸿,一个疾步奔来揪住儒生发髻,却不想那儒生就势猛地扑向阿仲手中利刃。
三寸血刃,直贯咽喉,血溅四方,漫眼的猩红!所有人都怔在当场,所有喧嚣都戛然而止!
青鸿望着眼前被血水浸透了的男子,只觉五脏六腑若江海翻涛,不知是甚妖孽在腹中横冲直撞,只不多时,一口赃物即喷涌而出,暗红中夹杂着玄青,许是淤血合是胆汁,吐了一地。
风梧此刻还提着她的衣领,见此情形忙将其放回原来席上,俯下身替她擦去唇角污秽,见她半边面颊溅有血滴,忙又拾衣袖替她一一擦拭,擦了半晌,才惊觉自己半边衣衫也都是血污,不觉寡淡一笑,轻声语道,“对不住!衣服脏了!怕是要失礼了。”说时起身,开始宽解腰带。
此刻,青鸿仍处惊惶当中,好半晌都是木然无神。她虽负杀伐之力,却也从不曾见这等惨烈。
仆人阿仲已然回神,忙丢开血刃与死尸,在身上急揩手上血迹,匆匆奔至风梧近前,扑跪在地,还欲侍奉主上更衣。只是十指尚未沾染到主上衣带,就被风梧甩手一记耳光,打翻在地。
澹台羽齐立时警醒,即刻领众人跪倒一片,个个伏首在地,屏息闭气,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阿仲也顾不得头晕眼花,重又爬回风梧脚下,叩首伏拜,不停央道,“小臣死罪!小臣死罪!”
风梧闪去沾了血污的外袍,狠掷于地,幽幽冷目扫视众人,威仪赫赫,盛怒凌凌!
青鸿渐渐回神,举目望向风梧,却又是另一番心悸。若说之前见识此君不过是少年人的轻狂自傲,与当权者的霸道阴狠,然当下所见,这位睥睨左右、震慑全场的少年,堪称王者气度!
一室鸦雀无声,除去青鸿所有人都伏首在地,甚者一口大气都不敢出。风梧负手立于众人中央,面色阴沉,眸色冷峻,静默许久,才将目光重又落回澹台羽齐身上,“澹台羽齐,近前来。”
澹台羽齐急忙匍匐至风梧脚下,仍旧伏首叩拜,未敢冒言一字。
“直身,抬头。”风梧令道,只待澹台羽齐将一仰头,顷刻一记耳光赐下,沉声训斥,“此是告诫你澹台家上下所有,休得在孤面前自作聪明!”话将尽抬手又一巴掌,“此是惩处你澹台羽齐,何敢戏弄羞辱孤之贵客!”话尽又是一记“恩赐”,“最后一件,告诉澹台宗,栖霞小筑换个主事!”
澹台羽齐半个字也不敢回,只剩叩首连连,终是又被风梧斥了声,“滚出去。”方算逃出生天!
惟余下瑟瑟发抖的阿仲。做为近身侍从,他深知主上最厌愚钝蠢笨之流,偏自己一时听了澹台羽齐几句奉承,就心意飘忽,竟敢戏言主上的“捉美之计”、“降美之心”。偏这等戏言又被有心的澹台羽齐听了去,竟敢私拟主意,乱献殷勤!才惹出这等祸乱!坏了主上计谋!再是澹台羽齐送来的那些肮脏玩意实实地羞辱了“美人”!主上怒气大约多半在此!主上是动了真心!
风梧又静了好半晌,大约是等到怒气全消,才语意沉静指使阿仲,“先起来罢!将这里打扫干净!”又指血人一般的儒生尸首,问说,“可知他名姓?交待柒先生,厚葬此人。”
青鸿立时会意,倒身扑向儒生,也就是喘息之间,那儒生拼尽余力,在青鸿耳边低声嘱道,“夫人有难!速告我王!”话音将了,召国君臣已觉出异样,风梧与阿仲几乎同时回身,一人踏步上前拎起青鸿,一个疾步奔来揪住儒生发髻,却不想那儒生就势猛地扑向阿仲手中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