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宫,钟粹宫。
这座宫殿的女主人,原本只是从五品的嫔妃。
但就在一天前,大明王朝的主宰,号称天下第一人的嘉靖皇帝颁下恩旨,将柔嫔薛素素的位分一口气提到从一品,即贵妃。
柔嫔,至此成为柔贵妃。
大明后宫谁才是最受宠的女人,在薛素素晋升贵妃的那一刻,再无悬念。
但她出身秦淮画舫,身份何其低贱,本不该享受此等殊荣。
大明朝臣,尤其是清流官员,很有一批人想要上奏劝谏嘉靖帝,撤去薛素素的贵妃位分。
然而,清流官们迟疑许久,终于由次辅徐阶亲自拍板……不上奏!
“当务之急是对付严党,不可节外生枝。”
徐阁老只一句话,就说服了蠢蠢欲动的清流言官们。
薛素素实在不理解。
徐阁老的智慧,无人胆敢怀疑。
唐伯虎瞥了对方一眼,认出是个太监,心中暗暗鄙夷。
唐伯虎并非官场中人,却名满大明江湖,可算大明第一在野儒修。
莫说与嘉靖帝相比,就连大明许多文武朝臣,也比他深沉稳重得多。
“你是朕的爱妃,朕哪里舍得责罚?”
除了精深的修为、宗师级的诗画造诣,唐伯虎洒脱不羁的性格也是一大特色。
他有些不耐烦了。
大慈王朝的人,竟藏身大明后宫,究竟是何居心?
但他听薛素素发问,立刻被转移的注意力。
“就罚她吧?”
严嵩和徐阶,都希望能拉拢这位实力强大、粉丝遍布整个大明的人物。
两位大乘境强者出征云州,凭什么至今没有凯旋班师回朝?
薛素素至少知道,三国在云州城的联军统帅,诸葛亮、郭嘉和周瑜,都只是合道境的水准而已。
堂堂大丈夫,或者鞠躬车马前,或者老死花酒间。
夜,极深。
嘉靖帝笑着,却任凭羹汤渐凉,也不享用。
“唐寅。”
随后入京应试,因牵连徐经科场案下狱,后被黜为浙藩小吏。
但这男人的心性,着实是太差了些。
薛素素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唐伯虎将在两日后进宫面圣,为自己画像。若阿昌明天能赶回来,定要请她去半路截杀唐伯虎。若赶不回来,自己再另想办法。
一夜风流,在唐伯虎的潇洒人生中,又将新添一笔风流韵事。
翌日,唐伯虎入宫面圣。
“当年分离,终究是我太狠心。”
此刻,记忆被唤醒,唐伯虎惊讶地说话都结巴了。
他随口应付一句,便迈步跨入钟粹宫,却没发现吕芳留在殿外,不再继续跟着。
“草民在。”
虽然分离多年,但她的声音一直烙印在唐伯虎脑海中。
唐伯虎一阵胡思乱想,很快就来到钟粹宫。
环视左右,看金銮殿金碧辉煌、威严森然,又是心向往之。
猜不透,本就是极危险的信号!
“陛下……想处罚谁?”薛素素小心问道。
但她如今是皇帝宠妃,画舫往事谁敢再提?
偏偏嘉靖帝询问,更透着一丝丝怪异气息。
薛素素从主殿内步出,款款站在唐伯虎面前。
“多少年了,你的性情仍是如此。”
但只有徐阶自己知道,若非嘉靖帝恰到好处,只给薛素素从一品贵妃位分,凭他这把老骨头还真弹压不住年轻浮躁的清流言官。
“臣妾即便在画舫时,也从未见过唐寅先生。”
“爱妃与唐伯虎有旧?”
嘉靖帝一边问着,一边观察薛素素脸色,十分关心的模样。
薛素素杏眼圆睁,紧盯着嘉靖帝!
此刻,她只是寻常凡人。
这是实话。
若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甚至藩王诸侯,他或许早就拂袖而去了。
唐伯虎这般想着,顿觉豪气冲天。
龙床之上,薛素素似在沉睡。
薛素素闻言,面上依旧保持微笑,心中却是警钟大作。
在钟粹宫枯坐一日,薛素素始终没等到阿昌回来。
精致的贡品御瓷碗,盛着浓稠的羹汤,嘉靖帝微微一笑。
唐伯虎年少有才,十六岁中苏州府试第一,二十八岁时中南直隶乡试第一。
“为何你我还要相见?”
钟粹宫里。
这位天下最强王朝的皇帝,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必有深意,她必须小心应对。
“先生是男子,在后宫切忌谨守规矩,不可冲撞了娘娘们。”
“今日入宫面圣,陛下或许将我留在朝中重用。”
站在钟粹宫门前,吕芳皮笑肉不笑的提醒着。
“爱妃。”
“多少年过去,我俩竟无缘再见。”
但用实话掩盖谎言,是不欺售欺的伎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