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盛长殷留学在即,她明艳了几分,脸上总挂着一种轻松而向往的微笑。
督军比较刻薄,但也很敏锐。
他评价自家小妹:“我阿爸死了四年,她脸上挂了四年孝。如今一脱孝,看着顺眼多了。”
宁祯:“你平常无事时,是不是总琢磨怎么损人?”
这么刁钻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宁祯轻轻在他肩头捶一下。
他话虽然很难听,却是把盛长殷的变化,简单概括了。
私下里,宁祯和小姑子聊天,也说她:“这么高兴?”
“外面可能不如想象中美好,但我的确受够了。能出去喘口气,我也开心。要是外头很好,我这辈子不回来;要是不太行,我回港城,离家近又不算家。”盛长殷说。
宁祯失笑:“你都计划好了。”
“大嫂,你像我一样大的时候,独自出国。我也是大人了。”盛长殷说。
宁祯是她榜样。
她不再小孩子气,而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仔细琢磨了。
不懂的地方,也来问宁祯。
这日盛长裕回来比较早,瞧见小妹在,点点头,上楼去更衣了。
盛长殷立马就要逃。
“你大哥的钱,已经进了你口袋,你既然是大人了,亲口向他道谢。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宁祯笑道。
又说,“我在外面吃过一个亏,就是‘遇事逃避’。大事小事,都不要害怕。去面对,就会发现远远没有想象中艰难。”
如此,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宁祯留洋,最大的恐惧是“落单”。
她是大家庭长大;念书时有二嫂金暖带着,一直活在人群中,热热闹闹。
故而,她一下船就寻找“群体”;等闻蔚年排挤她时,她又害怕受孤独,彻底靠向了闻梁予。
如果那时候有个人告诉她,可以尝试做个“独行侠”,试试这种滋味,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恐怖,她大概不会谈恋爱。
不是说闻梁予不好,而是在她接受他追求的时候,内心深处是被落单的恐惧所霸占。
这样不纯粹。
盛长裕上次逼宁祯回望,宁祯才想起当时心境。
盛长殷应该不会害怕落单,因为她的老师、仆从都会陪伴她出国。可她的性格,也有很多明显的弱点,可能被人利用。
她有钱,家里又有权势,想利用她的人不少。
“好,我听您的。”盛长殷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