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主动问道:“伯符,若是要给徒卒也发放薪酬,我们营中财富恐怕远远不足吧?”
孙策点了点头:“徒卒的薪酬还要略微延迟一两个月,至少等我们驱逐了刘繇,占据了江东。”
闻言,程普惊诧的瞪大了双眼。
他也只是替营中徒卒问一下,出多少力,拿多少财富。玄甲骑兵为主将牙兵,每战奋死,功冠全军,率先拿俸禄是理所应当的。
就算不患寡而患不均,普通徒卒也能看清双方地位的区别,对主将牙兵先拿俸禄不会有太多怨言。
可程普万万没想到,双方拿俸禄的时间居然只差一两个月?
“伯符,我们就算驱逐了刘繇,也没有这么多财富啊。如今二月,过了春耕,又未及秋收,一两个月后,扫平了刘繇,我们忙于巩固郡县,哪有大量钱谷发放俸禄?”
孙策从容一笑,对程普说道:“关于这一点,我早便已经安排妥当。程公现在要做的就是,率三军将士,奋武力战,击破敌军!争取实现豪言,一两个月内,击破刘繇!”
程普立即拱手应诺,说道:“我必激励将士,诸军争奋,击破秣陵。”
被孙策所激励,心中踏实之后,程普开始立即整备器械,进攻笮融死守的营垒。
秣陵城守军大败一场,彻底胆寒,根本不敢出城再战。曾经与城外军营的犄角之势,变成了各自死守。
但笮融所部不愧是刘繇麾下战力最强的一支部队,他打不赢孙策,但死守营垒还是密不透风的。
程普亲冒矢石,身先士卒,猛攻三天依旧也拿不下这处营垒。
孙策站在后方观战了两天,以他所见,程普的指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鸳鸯阵士卒步步为营,且战且前,以橹盾和藤牌为先,立在营前,鸳鸯阵士卒躲在巨大橹盾后面不断射击敌军,在取得优势之后,徒卒以小队上前,奋力拼杀。
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密密麻麻的士卒如潮水般涌上,被对方矢石屠杀的情况。
但对方的守备意志非常强,重兵把守营门。数十、上百名鸳鸯阵士卒在己方弓箭掩护下杀至,奋战数刻钟也攻不破营寨、营墙。
拖延之后,对方后方弓箭手支援上来,补充了受到压制的前线投掷力量,冲上去的鸳鸯阵士卒就处于被箭雨夹击的状态,不得不退下来。
打了三天,程普所部士卒死伤三百多人,亦没有太大进展。
程普又一身是血的从前线退了下来,这一次他持刀的右臂中了一箭,退下阵时,鲜血已经浸湿了右臂绑起来的整个袖口。
医官第一时间上前对所有伤兵进行救治,程普被两名女医护用盐水清洗了伤口,然后军医动用锋利的小刀,将他伤口烂肉切开,取出了卡在右臂肌肉里的箭头。
这酷刑一般的治疗,纵然是程普这种硬汉也咬紧了嘴中木棍,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
孙策站在他身边,关切的问道:“程公,你感觉伤势如何?”
程普抬了抬右臂,慷慨豪烈:“无妨,只是皮肉伤,等结疤了就能痊愈。从军打仗,这种伤口经历的太多了。更何况还有这般精心照料。”
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先暂缓对笮融大营的攻势。想要拿下这剩下的两千多匹马,还真是不太容易啊。”
程普连忙说道:“伯符,万不可气馁啊。我军精兵锐卒,训练有素,弓弩手杀伤尤在对方之上,只要不断进攻,消耗敌军人数、士气,必能拿下此营。”
孙策淡笑着按住程普肩膀,止住了他起身之势,说道:“程公不要焦急。笮融营垒,必然是要拿的。但没必要这般消耗下去,我们换个方法。”
程普这才放松下来,坐回胡床上,问道:“伯符打算怎么部署?”
孙策从容说道:“程公你继续统兵,以矢石杀伤敌军,发挥我军弓弩手训练有素优势,让笮融疲于应对,不敢出营。大军主力则顺江而下,绕开敌军主力,攻其薄弱,取秣陵、熟湖、江乘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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