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又给袁终道添了半杯茶。
袁终道急忙双手捧茶喝了半盏,这才缓缓说道:“新农具有两种,秧马与曲辕犁,明明秧马制作起来更简单,成本更加低廉,不用靠朝廷拨银两,只需要将图纸张贴各地,鼓动百姓制作即可,但陛下却弃易从难,只有一个原因。”
“秧马在耕作的适用性表现上,比曲辕犁低,或者牵一发而动全身,大范围推广下来,弊大于利,或是陛下没有把握,才没有与曲辕犁一道全国推广。”
由于要避讳对陛下决断的评价,袁终道说话有些遮掩,听上去还有些绕。
可在场最愚钝的官员,也是百里挑一的聪明人。
更何况是景王。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袁终道话里的指向,激动的眼泛亮光,对着袁终道谦虚请教。
“父皇遇到了什么难题,导致秧马无法全面推广?袁大人可否告知?”
谁不知道,能够为父皇解忧的皇子才是好儿子。
大姐为何受父皇宠爱,还不是因为好钢用到了刀刃上?
而他与其他兄弟是不想为父皇分忧吗?
不,不是!
他们连父皇在忧虑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何分忧解难?
“王爷,下官并不知情,也仅是猜测罢了。”
袁终道摸着两撇山羊胡,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得同僚们暗中嗤之以鼻。
看王爷的反应,别说猜测,哪怕胡诌也会信。
特意卖关子不就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吗?
果然,景王见状,直接站起来,对着袁终道鞠了一躬。
“请先生赐教!”
景王向来礼贤下士,此次更是事关重大,别说鞠躬致意,真的被袁终道猜中,过后他便提携重用袁终道。
只要提前知道了父皇的思虑,并装作不知情,暗中想出方法再装作不经意地献计于父皇。
不说从今往后因此得到重用,至少下次父皇再有麻烦事,会过问一下他的意见。
能够让帝王问计,对臣子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对皇子来说,则是无上的肯定!
“赐教不敢当……王爷,秧马适用于水田,水田是种植稻谷的,但天下土地十分,仅有三分种植稻谷,尽管它的产量相对其他粮食稳定,但打理起来需要水源。”
说到这里,袁终道见众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唯独景王眼神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