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井家主的怒火平息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手下,低声道:“去领一百两银票治伤,不够的再去府上支,多了的你拿着,好好将养一番。”
主家脾气上来控制不住拿下人撒手的事太常见了。
像井家主这样,气性过了以后,还知道补偿的,在井家奴仆们看来,已是难得的好主家。
“多谢老爷。”
手下知道前去益州不需要他跟随,心里不免庆幸。
老爷只是刚出蓉州城,就被公子犯下的糊涂事,气得打人。
等到了益州城,还要忍受公子留下来的烂摊子,无法报复那些间接害了公子身死的仇人,只怕更加生气。
特别是井家精盐,即将被朝廷的细盐取代,井家的处境更加艰难。
“该死的江南雁!该死的容老大!该死的杜慎行!”
车厢里,井家主把这些间接害死宝贝儿子的帮凶,全部咒骂了一遍。
宝贝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还不知情。
但细盐的事情一经查证,他猜测,应该是江南雁与杜慎行联手破解了儿子设的局,容老大见机不对,背叛了儿子。
至于最该死的林羽,为何成为了杀死儿子的最终凶手,井家主根本不在意。
“区区一个泥腿子,他敢当别人的刀子,害了我宝贝儿子,我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杀人偿命!”
……
城楼上。
崔稹理用扇子挡着额头,望着逐渐远去的井家的马车,嘴角噙起一抹讥嘲的笑意。
“恐怕井东家打听完蓉州城的消息,还想着杀了林羽泄愤,再慢慢图谋怎么对付江南雁和杜慎行,殊不知,他犯了和他儿子一样的糊涂。”
无论是江南雁还是杜慎行,以他的了解来看,都不及林羽三分厉害。
作为一个没有出身、没有背景,甚至连功名也仅仅是前朝旧童生,前不久才恢复了童生的功名,可谓是除了手里有几个闲钱,毫无社会地位的布衣。
却能够在短短数月内,让江南雁与杜慎行,甚至长乐郡主都为他所用,可见其城府之深、能力之强。
“崔衍为了帮助吴家,把我崔氏搅进这滩浑水里,和井诗书一样糊涂。”
但!
林羽更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