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夏离开,杜慎行这才松开拳头,手掌心里满是因紧张而生出的汗水。
“不论是我还是李郡守陈大人,都没有防疫的经验,幸好林先生临危不乱,安排得井井有条。”
但。
他有一个疑惑,很想违背先生的意愿,现在就冲到先生面前问清楚。
先生比他年岁还小,旌阳更是风调雨顺多年,没有过疫病传染的先例。
“先生为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安排得这么周到?”
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连应急措施也想得十分具体。
给他一种。
先生好像经历过多次传染疫病,才拥有了如此丰富的经验似的。
都说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也能照葫芦画瓢,可防疫司的经验古来是世代传承,连相关的书籍,也从不外泄。
“难道是徽之公子告诉先生的?”
……
益州城西郊,宋氏造纸坊的主院内。
宋徽之正在彻夜比对作坊生产的所有纸张质量,哪个更靠近崔氏生产的宣纸。
等查看完有了结果,抬头看见执笔正捂着嘴打哈欠,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才发现雷雨大作。
“几时了?”
“回公子,丑时一刻了,你再不睡的话,就该起了。”
执笔很郁闷。
公子以前也喜欢熬夜读书,但在书房里,他还能找个地方蹲着休息。
现在可好,不是下地干活就是来作坊验纸,原本公子还说不着急,慢工出细活。
昨天收到陈公子来信,说需要印刷水车图纸,收到来信那一刻,公子就呆在作坊的最后一道工序这里,盯着近日出产的新纸,对比着宣纸验个不停。
至今还未合过眼。
“执笔你以前不爱说话,如今怎么嘴贫了,你学学执墨……嘿,执墨站着还能睡着?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种特长?”
其实宋徽之早已眼睛干涩难忍,说话间揉着眼站了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杆。
今天就到这里吧。
明早雨歇了,亲自去庄子上告诉陈公子他查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