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实手指着尸体脸庞上眼下的瘀青,以及干裂的嘴皮。
“回禀陛下,他这张脸看上去就像多日未睡一样,吃饭喝水也不规律,一看就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最重要的是……”
陈实蹲下身去,自鞋底抠出一块泥巴。
在泥巴之中,夹杂着一片枯萎的嫩黄花瓣和两片菱形叶片。
李九鼎凑上前去,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
“朕没看错的话,这是凤仙花?”
“陛下好眼力,此乃蜀地独有的菱叶凤仙花,生产区域多集中在蓉州益州等地。”
自从陛下一语道破陈实可能来自蜀地,他脑中回忆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还记得,妹妹最喜欢上山挖一些野菜野花,第一次知道蜀地独产的这种菱叶凤仙花,也是从妹妹嘴里听说来的。
而妹妹的脸庞,在脑中也已浮现出了较为清晰的轮廓。
李九鼎不知陈实所想,一眼不错地盯着那朵花瓣,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
“自益州跟着皇差来的人,还专门为了破坏推进细盐一事而来,难道真与辰王有关系?”
“……”
这个问题让陈实冷不丁地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顿时感觉手里的泥巴像块烫手山芋似的。
皇家的事,他不便插嘴,可他为人正直,还是替辰王辩解道:“黑衣人不是在辰王府附近发现的,且辰王近日与外界并无联系,对细盐一事也并不关心。”
“哼。”
李九鼎虽然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犯下如此糊涂的罪行,但难保为了井家与自身的利益,再让人吹一吹枕边风,便失了皇家体统。
好在,知道黑衣人来自益州,便可以整合益州发生的情况,推断出,井家究竟有没有参与。
只要井家没有参与,相信凭借辰王的脑子,也做不出如此未雨绸缪之事。
“报!”
正想着,负责接收益州方向消息的侍卫跪在了台阶下。
已经把犯人抓拿到位的陈实,刚要避嫌告辞,不料,陛下当着他的面,对着下面的侍卫招了招手。
“把信拿来。”
侍卫还没等将信送上。
又一人急匆匆地小跑而来。
“报!陛下!益州郡丞急奏!”
杜慎行一天到晚,哪来的这么多急事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