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人家的胆子哪能真的那么小一点儿。”孩童摆着手讪笑道,似乎生怕自己说慢了一秒,对方就能直接一剑给自己砍了。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
沈映雪似乎对常礼的识趣感到满意,只又淡淡说了声:“胆子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无视常礼猝然有些发白的一张小脸儿,重新将视线移回到喻轻舟的脸上,目光深邃而沉静。
“如此,师弟觉得如何?”
喻轻舟自然是希望能和沈映雪多待些时候的。
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有所不妥。
自己就算了,师姐可是个尚未婚嫁的女子,若是传出去,岂非平白坏了对方的名声。
沈映雪似乎是看出了喻轻舟心中所想,很轻地笑了一声,本就清冷的声线听起来又淡漠了几分。
“不过是一间屋子而已。身为修行之人,若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拘泥不前,乱了本心,何谈天下苍生,又何谈去更进一步成就大道。”
这样一席话,说得不可谓不严厉。
闻言,喻轻舟不觉面上郝然。师姐这般的心胸坦荡,倒显得自己一个男子扭扭捏捏的不成体统起来。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对上那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又蓦地失了语。
胸膛中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无法窥破的复杂情愫,喻轻舟觉得喉头发紧,不住地生出些又涩又麻的感觉。
喻轻舟想,自己到底还是比不得师姐。
师姐这样好,好到他总是会不由地在对方面前自惭形秽起来。
失神间,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
却是低低地落在了耳边。
他的鼻腔也同时被这个季节本不该出现的梅花气息所团团包裹。
一瞬间,喻轻舟只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那样的冷香之中。
“……师弟这般的犹豫不决,究竟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