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若洪钟,“落花,传令下去,命玄菟城内全体官民,均穿着素衣,为御太后吊丧二十七日,在此期间,不允许任何饮酒食肉,违令者斩。”
跪在德白藏身后的德落花虔诚而忧戚地朝德白洺鞠了一躬,随后,他的额头触地,发出轻微的响声,昭告着即将来临的丧期的凄凉与肃穆。
紧接着,她身形如箭,掠出殿外,去完成德白洺的命令,他的动作中透露出一股决然和迅速,仿佛是默默承担起了通告天下的重任。
片刻后,白色的旗帜在整个玄菟城的天际线上显得极其醒目,如同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无声地铺陈着整个都城。
德白洺的身影在幡旗下显得尤为高大,他身穿厚重的孝服,在沉甸甸的黑色丝绸毯子上行走着,致使每一步都沉重而庄严。
德寂然与德寂尘紧随其后,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哀伤,但在德白洺坚定的目光引导下,内心感到莫名的安宁。
三人步入几近静寂的灵堂,德白洺凝视着供桌上的灵位,眼中尽是不舍与哀愁,却也夹杂着一股难以动摇的坚决。
拱手站立的德凌济,身着白色衣裙,纱质轻柔,白绫如缟素缓缓飘动,头巾纯白一片,沐浴在透过窗棂斜射进来的熹微光芒中,轮廓分明而朦胧。
她的脚步轻软而缓慢,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想将自身的哀痛收敛得几乎无几。
她终于走到了德白洺面前,在他庄严的神情下,她微微低下了头,恭声说道:“还请御所大人节哀顺变,关于御太后的谥号,执权省已经拟定好了,请您过目。”
她双手端正地捧起一份折子,宛如供献一般的恭敬之态,缓缓地递给了德白洺。
德白洺沉默片刻,终于伸手接过了折子,只见他的手在细纱轻轻滑过之后,颤抖了一下,纸张在他指尖微微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低眉细读,字迹工整严谨,但他的眼中却仿佛能够读出每一个字背后的深情和隐忍。
“孝慈文王后么。”德白洺讲这几个字时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捕捉的颤抖,然后他将折子缓缓还给了德凌济,“好,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