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躺在床上的人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带着怪异香气的衣袖在皇上鼻尖拂过,胡林梧眼角滚出几颗泪珠,却努力隐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恪儿,你带他们去外面候着,父君与你母皇说说话。”
苏元恪跪下朝皇上磕了个头,这才带着屋内的人离开。
其中一个侍儿离开前偷偷看了胡林梧一眼,很快又敛去眸中的冷意,跟着退了出去。
室内再无旁人,胡林梧才轻轻放开皇上的手,抚上她的面颊,拭去她唇上的血珠。
“皇上,您不要怪臣侍无情,要怪就怪您心里一直都没有臣侍。当年您宠幸臣侍是因为臣侍待君后恭敬,后来您升臣侍为贵君乃至皇贵君,是因为太女殿下一直在往臣侍身上泼‘脏水’,您觉得臣侍受了委屈。”
说着,胡林梧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臣侍心里明白,您也是怀疑臣侍的吧?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便想借着对臣侍的宠爱让臣侍放松戒心,露出马脚。臣侍不妨告诉您,君后的死并非臣侍所为……”
胡林梧的手指触上皇上的眉眼,那处竟无半分反应。
想到自己方才给皇上下的药,胡林梧又放心了几分。
没有人能在那药下活着醒过来,倒是他多虑了。
“如今您和您的两个嫡女既是都活不成了,那臣侍便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太医们没有诊错,君后哥哥并没有中毒,他的确是旧疾发作而亡,臣侍当时就在他身边。只不过,臣侍也并不无辜,他的药就在臣侍手边,他当时让臣侍将药递给他,臣侍耽搁了一会儿,没想到他那般不争气,竟就那么去了。”
胡林梧哭哭笑笑,声音并不大,但这些话落在躺在那里的皇上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
她暗中查了五年都没有什么答案,原来竟是因为如此。
其实胡林梧还是没有敢说实话,他并非只是犹豫了一会儿,而是将那药藏了起来。
只是他不想说。
哪怕她都要死了,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事情全部的真相。
胡林梧又疯疯癫癫说了许多事情,皇上听得都想“诈尸”了。
却在他提及苏柒若时,皇上又多忍了一会儿。
“臣侍五年前便与您提过要抚养三殿下,可您宁可将她送去西北都不许她与臣侍亲近。您不相信臣侍,可臣侍那会儿又怎么会舍得伤害您最喜欢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