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司马宣望着前面的黑暗叹气。他早就提前绕了一圈,回到女监的入口。像是早就对这边的情况有所预知,他一路上完美地绕过了所有埋伏的肉团,但其他囚犯没有这种能力和运气,只能被困在黑暗里,等待被怪物围杀。
司马宣耸肩,不打算多管闲事去拯救这群人渣,说到底,还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转身装作听不见身后的惨叫,打算回男监,但忽然间,他耳边响起嘶嘶声,他皱眉,抬头看去。
一个蛇形的影子趴在天花板上,发出嘶吼声的正是文森。
文森的体型比之前任何一次见他都要巨大,那足足超过了三米,他浑身鳞片倒立,蛇瞳往外散发杀意。
他的舌头变成了蛇的分叉,不断往外嗅探,获取环境信息。雨水打在鳞片上时会蹦出清脆的声音,他做出攻击姿态,司马宣满脸无奈。
“我都忘了你才是大头……不能饶过我?我可不记得我惹过你们柑橘。”
文森沉默,不予回应,但他瞥见司马宣用手指头顶,指向的正是这连天的雨幕。
“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真的好吗?你之前明明都和你老板形影不离,现在真到麻烦的时候你却不在他身边。”
“会死的哦,文森,要是没你帮忙,他的那对瘸腿肯定会死在这场雨里。”
话音刚落,打在皮肤的雨点温度又提高了几分,刚开始还是洗澡水般让人觉得舒适的温暖,但现在,雨点有了几分刺痛,开始让人觉得不适。
雨水正在变的滚烫……
文森抬起蛇眸看向雨水,蛇瞳中难免蒙上一层雾霭。
……
……
饰非,我们去哪儿?“夏都跟在身后,他对此刻状况没太多感知。知道的也就只有一楼已经被暴雨淹没。
但这并不奇怪呀,在以往,威尔顿也并非没有遭遇过特大暴雨,监狱排水设施落后,水管结构老化。这种天气内涝不可避免,没关系,暴风雨总会过去,积水自然能消退。
夏都不理解饰非为何神经紧张,饰非也没精力顾及夏都的想法。
他只有一个念头……往上,往上!
——这雨水极不正常,假如这暴风雨出自老头的仪式,那它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暴风雨从晚上开始,到淹没一楼食堂,不过区区数个小时,降雨量大的惊人,但更令饰非在意的是……
这雨水的温度,雨水是温暖的……该死,它怎么能是暖的呢?
思考在这里似乎走进了死胡同,饰非揉乱头发,目光转向窗外。和以往任何一次暴雨都不同,这次风暴的云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意味着本应该被云层遮蔽的天空现在清晰可见。
完全被血色染红的天空,还有正在被绯色侵蚀的月亮。月亮如同一只眼眸,眼眸正在对整个威尔顿投下注视!
一股似曾相识的,不好的预感从背后升起,忽然间,饰非的脑内响起一道低语:“快跑啊,饰非……”
“快跑,不要回头。千万不要被祂抓到。“
一阵战栗,饰非抓紧囚服衣角,他试图将衣服裹的更紧,他立刻开门走进图书室。然后,在夏都的注视下,他将一排排书架推倒,堵在门前。
图书室有一前一后两个门可以进入,但现在,其中一扇已经被饰非堵死了。他将散落一地的书本平铺在缝隙里,生怕有遗漏。
速度很快,确保堵住了所有缝隙。但他撕开书本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木讷。夏都在身后看着他,一段时间后,他叹气,招呼道:“饰非,饰非?”
饰非没理会,继续撕书。夏都上前,将手按在他肩膀上,他才慌乱地四处张望。他抬头看向夏都,而头一次,夏都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见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夏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个眼神,但至少,他能感觉出来,那眼神中夹杂着恐惧,而且是刻印在骨头中,无法忘怀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