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雅夫人实话实说。在她看来,有关这根雕的秘密显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原以为当听到普洛大师的名字时,眼前这个男人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并知难而退,毕竟,他也才被大师指导过卜卦,明白大师的本事。
但出乎意料的,波提雅夫人话音刚落后便看见这男人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而后很快,这笑容不加以掩饰,变成一阵带着嘲讽意味的大笑。
“巫毒?恶咒?那位普洛大师是这样告诉您的?”
“唔……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这态度实在失礼,但波提雅夫人的涵养并不会让她直接将抱怨口头表述出来。她只是继续试探询问,然后,便看见眼前这男人摇动起手中的根雕。
“制作恶咒也需要材料有对应的灵性才行,曼德拉草的灵性可不足以支撑那么重要的作用。”
“毕竟,在幻想生物分级学中,它们仅仅只是绿型-Ⅰ级的幻想生物,对于试图采摘它们的敌人而言,唯一的反抗手段也不过是出土那一瞬间足以让人昏厥的尖啸。”
“使用一个耳塞就能完美避免,在南大陆,曼德拉草也是用来制作给予祝福的护身符的,它们被给予的寓意往往是生育和幸福。”
“生育……和幸福?”这男人给出的答案和普洛大师口中的可谓是天差地别。波提雅夫人一时间相当困惑,像是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说法。
而这个表情似乎在男人的意料之中。
想要推翻人们对一个所谓权威的盲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有时候,也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你只要用一件简单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层次也能接近那位权威,然后,你在用另外一件简单的事情证明那位权威在某方面说的是错误的就行。剩下的,怀疑会自己发酵。
“您找普洛大师是为了卜卦生育问题,对吗?”
“您发现自己无法怀孕,所以来找大师求助。”男人用义眼扫过波提雅夫人全身,夫人感觉越发不舒服了。
但这份不适立刻又被刚才这句话带来的毛骨悚然给浸透。她停住了动作,看向这男人的目光先是警惕,然后,不可避免地,眼底深处泛出了恐惧。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你……”
“在餐车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向诸位夫人们展示过我的身份了吗?”男人将帽檐彻底抬起,这次,他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义眼。
他脸上挂起了狡黠的笑容,他在夫人的耳边低语道:
“我也能卜卦。“
“而且我很确信,我的卜卦之术远胜于那个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