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清楚这个时间点对于天璋院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岛津齐彬要收我为义女,让我以‘萨摩公主’的身份来与德川家定结合,促成幕府和萨摩的联姻。”
总司:“橘君,你咬到舌头了?没事吧?”
然而,对方直接无视了他。
因为害怕被轿外的三女发现,所以青登只能用眼神来展开质询——殿下,你在搞什么啊?
“我们这次是运气好,没被发现。”
“除了直接拔刀子见血之外,双方都已使尽各种手段。”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极生硬地转换话题。
犹如蚂蚁爬遍全身的酥痒感、仿佛在做坏事一般的背德感,以及难以言说的羞耻感,一股脑儿地袭向青登!
“殿下,请容许我用郑重的口吻来对你说上一声:请你别再干这样的事情了。”
她歪着脑袋,作思考状……至少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一副正在努力思考的模样。
“仔细一想,我那时还真是有够天真烂漫的。”
正是被誉为“生命之湖”、与富士山一样被列为日本之象征的琵琶湖。
与此同时,青登悄悄地变换坐姿,屁股向后缩,腰身弯低,就像是要藏起什么东西。
按照规矩,德川将军家的御台所自3代将军正室鹰司孝子起,多从五摄家(一条、二条、九条、近卫和鹰司)或皇室迎入,作为朝廷与幕府之间信任的默认。
天璋院摇了摇头。
“过完成年礼后没多久,本家就找上门来了……”
只要能够保住家名,只要能使这个家族延续下去,血缘什么的根本就无关紧要。
出于抬高双腿的缘故,罩衣下摆微微滑落,露出好看的足踝。
“想要去原谅,又不知道要去原谅谁。”
天璋院直到这个时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攥着青登的衣袖。
三女面面相觑……她们都在彼此的表情上发现淡淡的疑惑之色。
天璋院出生于萨摩岛津家的旁系,后来虽被岛津齐彬(萨摩藩的前藩主)收为义女,但其家格却依然不足以与将军结合。
最终,佐那子拍板道:
“像我这样性格佳、长相好、身材棒,同时还有着上等家世的女子,也就只有日本第一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了吧?”
然而,她们现在毕竟是身处征夷大将军的上洛队列之中。
很快,她就微微一笑,自问自答道:
“我也不太清楚呢~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吧~~”
被无与伦比的美景打动内心时,人会变得语塞、手慌脚乱。
“你能想象若是让人发现你在用脚来……来……算了,更正。”
“但我那时确实是对自己未来的丈夫充满了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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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把话接下去,结果却被天璋院抢断:
三女刚才并没有说错——外头的景色,确实是美极了,值得一看。
天璋院挺高胸膛,两手叉腰,颊间现出自豪的神色。
天璋院似乎是感知到了青登的认真,于是也敛起了脸上的坏心眼笑容。
“下次可就难说了。”
“在前往江户的路上,每当想到自己将要嫁给一个人尽皆知的傻子,我就痛苦得难以言表。”
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好了好了,盛晴,干脆这样吧——你就将方才的事情当作是一场幸福的意外。”
“然而……”
“也确实是发自真心地想要嫁给日本第一的男人。”
轿外——
那一年,天璋院被收为近卫家的养女,改名为“藤原敬子”,随后正式出嫁江户。
一来是因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导致婴儿的夭折率奇高。
她这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吓了青登一跳。
“嗯?什么意思?”
“殿下?”
二来则是日本的传统观念使然。
说罢,她就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样,特地挺高胸膛,扬起下巴,向青登展示她那优美的天鹅颈,以及那对超群绝伦的特殊存在。
只不过……虽说如此,但青登还是承受了莫大的刺激。
“岛津齐彬是‘一桥派’的核心成员。”
更何况这顶轿子还是将军所赐的御轿。
虽然情感表达得比较节制,但她的感动却是如实且彻底地传达给青登了。
“嗯?这还用问吗?”
被美景夺走注意力的天璋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天璋院的表情逐渐柔和。
“我呀……想要嫁给全日本第一的男人。”
继续向远方张望,隐约可见棋盘似的青青稻田,间杂着低矮的房屋和袅袅炊烟,野鹿在湖岸上蹒跚,松软的白云嵌在日丽风和的蓝天上……
一片祥和的光景。
“思来想去,辗转难眠。”
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可细说了。
眼见天璋院要撩开垂帘,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来,试图阻止对方。
安政3年(1856年)天璋院前往京都,成为五摄家之一的近卫忠熙的继女,改称笃姬君讳名敬子,之后不久就出嫁江户,与幕府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