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端起手中灵茶,以此遮掩情绪,目光掠过江泽,挑了挑眉:“并非我不愿相助,实则在此事上,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呢?莫非你仅希冀于各方势力的支持?”
江泽未及回应,只耸肩示意,因他明白这可能是一场误解。然而他并不打算向白芸过多解释。他深知,在此情况下,白芸对这件事的理解甚至还不及白家长子白夜。而且是否将此事告知白芸,他也颇感棘手,无法确定白芸与杨天宇之间的关系,更不知该如何指示杨天宇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基于这样的考量,江泽手中的灵茶杯显得沉重许多。而在白芸看来,江泽此举倒也有其深意——江泽的沉默,恐怕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并无主导权,也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毕竟新任城主在这座北江域城中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所有人无不俯首称臣,唯命是从!
然而新任城主的实际修为究竟与苏家或是吴家相较几何,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有杨天宇掌控的天宇仙宗强力支持,即便是白芸也能断定,这位新任城主借助天宇仙宗之力,必然能在这北江域城中翻云覆雨,创立一个新的修炼世家,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倘若轻视吴家、赵家乃至其他宗族的联盟,则又另当别论。于是乎,二人沉默片刻,均选择了静观其变。
稍顷,江泽并未继续保持沉默,他望向白芸,再次耸肩道:“他以为我与苏以沫交情深厚,必会全力相助她稳固在苏家内的修炼地位,并助她崭露头角。对他而言,这些已经足够,至于日后涉及杨天宇、天宇仙宗、新任城主,甚至是苏家之外的吴家、赵家等诸多势力变迁,那些都是难以预料之事,此刻他能做的便是全力以赴!”
江泽紧咬牙关,坦诚道:他并非有意隐瞒白芸,而对于白芸是否已与白家长老团有所沟通,那是另一回事。总之,在他面前,白芸并未明言表态,这样做自然是为了留有余地。当然,若欲探究真相,他自可去找白家长子白夜询问,那时或许就能得知白夜正执行着怎样的计划,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符合江泽一贯低调行事、暗藏玄机的作风,亦符合他当下处境模糊不清却又独树一帜的角色定位。若是失去了这一位置,他在白家面前失去应有的防御壁垒,那是江泽万万不愿接受的事实……
从那个维度来看,江泽与宁河在红芸面前欲言又止,似乎宁愿在她面前装傻充愣。红芸不由得感到些许不满,她将手中的灵茶盏轻轻搁置在桌案之上,凝视着江泽,挑了挑眉,“倘若我真的如他所想,面临前后皆敌的局面,即便他并不确切知晓吴德的下落,但他却清楚得很,那位新任城主绝非我可以轻易应付得了的人物!”
若这位新城主真的协助了苏以沫,江泽难以确定,过去苏以沫是否会选择自己,即便当年那段感情或许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虽然这些年来,苏以沫始终挂念着某个特殊之人,但江泽无法断定那人就能带给苏以沫希望。有时他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旦失望突破了某种底线,那么那些过往的所有可能都会随之消逝。
“他实在猜不透那四位修士为何与我私底下窃窃私语,或许正是同处困境让他们产生了共鸣吧。”
红芸听闻此言,察觉到对方话语中带有的锋芒,蹭地一下从灵木宝座上起身,看向江泽。她并未冲动地伸脚指责江泽,因为她深知江泽身负深厚的灵力,那种无边的威势令她都有些无法承受。江泽那种外溢的强大气息曾让她多次感到头晕目眩。于是她只是微微吐出一个“我”字,便不再言语,旋即转身重又坐回宝座,咬了咬贝齿,“他自然是知道红家四少,如今他们与我关系甚笃。没错,尽管他们称呼我为前辈,但如果我真的想要助苏以沫度过难关,并完成我在苏家的使命,那就必须找到他们四人!”
“我愿助力苏以沫,这表明我们俩情同姐妹,我确有这样的修为,而苏以沫也有这样的缘分。如果我选择袖手旁观,那也是我作为修炼者的本分,是我的人情抉择。因此,在这个问题上,若是我要谈论他与新任城主以及苏以沫之间的关系,那么那个议题已然无需多论。”
江泽瞥了一眼红芸,道:“他似乎未能揣摩透我的心思,若我对那件事情有所忧虑,既然我并不担忧苏以沫能否在苏家立足,他知道自从那一夜苏以沫或是那次盛会,抑或是诸多变故之后,我在红家的地位骤然提升。然而我乐于施援于苏以沫,但是否出手相助终究是我个人的选择。”
“倒不如商量一番,我该要求他做些什么,以协助苏以沫,或者说我能为苏以沫做些什么呢?”
“所以他希望我能够审时度势,明智应对。”
江泽忽地冷笑一声,目光落在红芸身上,开口道:“至于他与我那几位兄弟间的纠葛恐怕是个微不足道的秘密,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对我提及的。当然,我也能理解成这是一种男人之间、兄弟之间的默契!”
红云黛眉微蹙,说实话,她并非对江泽与自家几位表亲间的纠葛毫无好奇,然而即便她未曾主动探寻,但这其中的秘密却始终未能揭开分毫,反倒是红家四少回返红家之后,得到了诸多赞誉。
相较于无所事事、浑噩度日的那些所谓富贵二代,他们的到来就像是在红家的一潭死水中激起涟漪。这些公子哥儿们看似悠闲无事,实则提出了一项颇为高明的计划,而至今,红云对此计划背后的关联——尤其是与江泽的关系仍然一无所知。
因此,红云决定采取激将之计,试图触动江泽。虽然此举并非她的本意,但她实在渴望洞悉江泽究竟向红家四少献上了何种谋略。再者,江泽这个人实在深不可测,无法揣摩其真实意图,这便是令她最为头疼的问题。
江泽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你是想从他口中探听出他们的计划,还是希望我能与他达成一致,共同协助他和他的伴侣?”
红云心头暗冷笑一声,心忖:我和他是否算作一对儿,那是另一回事。如今外界谣传纷纷,说什么新任城主或是苏以沫即将步入误区,苏家上下皆向苏以沫示好,赠送厚礼,尤其是苏家埠苘,身为苏天龙的二房,早已视苏以沫如掌上明珠,巴不得新任城主早日迎娶苏以沫入门。
可这样的话,我又如何能在苏以沫面前直言呢?毕竟,苏以沫名义上的夫君虽在身边,但实际上二人并未正式登记成婚。
。
江泽轻叹了一口气,挥手拂动衣袖,说道:“对于新任城主对苏以沫的看重,我认为仅仅能让苏以沫在苏氏宗族中提升其修炼地位,不至于引发其他纷争。至于此事,身为白家之首的您,或许应当思虑一下白家如今在北江域城中的势力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