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爹知道此事涉及隐秘,便看着辜老爷子的眼睛郑重回道:“不敢有所隐瞒,仅知其名。”
辜老爷子哼了一声:“他倒是撇得干脆。”隐隐有些怒意,却转瞬即逝,接着说:“不说这个,既然他不让你碰,但并没有说不让他孙子碰,也不算违背他的遗愿。”
不管石老爹哑口无言,继续说道:“欸,你也别想着反驳我,算起来我还是你叔父呢。自从上次见着你之后,我便觉得有些眼熟,又听闻你姓石,恰好又是识药之人,便查访了你的身世,没想到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寻觅了四十几年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不得不说这是命中注定,你得认。”
石老爹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身经半辈子也没听说有个亲戚,突然冒出个叔父来?你说要是别人,权当胡说八道了,但此话出自辜老爷子之口,又不由得不可信,支支吾吾地道:“这……叔父?……实在是……父亲从没说过啊。”
辜老爷子:“不信?你母亲是不是叫沈从华?那时候你可能只有十来岁,便离开了人世。不久,你父亲跟着又身受重伤,我估计他就是因此伤难愈而早逝吧?”
石老爹这下真的有些惊恐,慌忙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辜老爷子面露戚容,悲叹犹豫道:“你父亲既然瞒了你一辈子,我此刻告诉你,不知道于你是福是祸啊?”
石老爹暗自腹诽:“不想让我知道,又何必要提及?”
想如此,便配合着答到:“还望前辈如实相告。”
辜老爷子呵呵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表象,摸了摸下巴上不长的银色胡须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简略告诉你一些吧,反正你父亲也不想让你知道。”
“我和你父亲棣属药王门,我师父是医宗葛青,你父亲的是药宗葛平,本门规矩,师者如父,平辈为手足,所以我才说算得上是你叔父。当年宗门因时世所需,面临着两种抉择,师父一脉由隐入世,光耀门楣;而你父亲一脉则选择出尘避世,守阙宗门。这事本来就没有孰对孰错之分,一直以来也相安无事,可不知道从哪儿流露出的消息,说你父亲手里留有半卷药王箴,得之可掌握高深丹法,食之甚至可窥那仙家门径。总之,传言所说,神乎其神,其实本门弟子都知道,那是无稽之谈,寻遍宗谱历史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丹药圣方、仙家踪迹啊。可外人不这么想,据我所知,就有百余人士滋扰你父隐芦,甚至有恶人以手段相胁,你母亲,也就是那个时候落下了隐疾。后来实在不堪骚扰,便举家兴迁,又一次消失在世人眼中,而且这次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他隐于何处。直到后来你父亲身受寒毒,寻至我处,一是把他那一脉典藏交于我手,以免埋没绝迹;其二是展明心迹,自此脱离宗门,儿孙不受,再无瓜葛。他宁可不予后人,断了天缘,甚至不顾一丝宗门兄弟情谊……”说着攥紧拳头狠狠锤了一下凉椅扶手,只听咔嚓一声,凉椅无恙,垫脚的石板碎了几道裂纹。
石老爹看在眼里,并未惊澜,只是微微平复之后听他继续说道:“唉,也不能怪他绝情,他遭罪的时候,宗门无一人驰援,想来也是心寒。那个时候退出宗门不似古时,有戒律束缚,基本上就是一句话的事。我苦口奉劝之下他也仅仅告诉我说,不想再让你介入纷争,只想平平安安做个普通药郎中。”说完便看着眼前的石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