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祯煦又是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现下不好多说。之后再跟你讨要。”
谢从安摸摸耳朵上的坠子,直愣愣道:“我没钱。”
柳祯煦看了看她耳朵上那串华贵的八宝,一下子没绷住笑:“我也不缺钱。”
“那你想要什么?”
纤细的手指拨动耳坠,又摸了摸手腕上一条系了花结的彩色碧玺,那双眼睛明显没有放松警惕,还是紧紧的将他盯着。
“我只要你帮我做件事。”柳祯煦依旧笑着不说。
“行。”谢从安点了点头,举起手指道:“但是,杀人越货的不行,违背我做人本心的不行。总之,你要想做什么,还是得看我当时乐不乐意。”
她一开口就是这样长的一串。柳祯煦自然也听出了里头的名堂,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谢从安知道他是真的没有恶意,便伸出手,弯了眼睛道:“成交。”
柳祯煦肩后突然冒出来个小脑袋瓜。
谢从安认出是那个粉衫裙的小丫头。
柳祯煦知道旁边这女子从方才坐下就一直探头探脑的偷听他们说话。
谢从安却是有意带她一起玩的,探身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卢英。我叫卢英。颜姐姐要记得我。”
对方伸出手将她一把抓住,那殷切的模样让谢从安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不过她每次说话都是副真诚无惧的样子,答什么也都异常利落,实在不像是有所隐瞒,至于眼神嘛,总是会不自觉的就飘向身前。
谢从安明白了一些,抿着唇点了点头。
她只是有些奇怪什么样的家庭会给女儿起一个卢英这样帅气的名字,又闹了身粉衫长裙来参加宫宴。
柳祯煦忽然转头问道:“卢范契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爹。”卢英还是那副认真的样子,一发觉他脸色有异,也跟着皱了下眉,脸上有种嫌弃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将柳祯煦又看了几眼。
柳祯煦的脸上仍是不可置信,话未出口又觉得不妥,忙借口道:“下午的竹枝赛,你可曾准备好了?”
卢英看了眼已经起身离去的谢从安,一字一句的答他:“我从小就不擅长那些笔纸上的东西。方才九皇子说过,晚些还有骑马射箭,女子也可以一同参与的。到时候我再好好地玩。”
柳祯煦的目光忽然往下落了一寸。
卢英身上穿得是长安贵女中盛行的曳地长裙,就是那种常被穿来赴宴的款式。
卢英也看懂了他的意思,有些不自在的侧过身去扯了扯袖子,将手也藏了起来。
打量女子衣裙,不是君子所为,失礼太过,柳祯煦懊恼的想要找个话题避开这处尴尬:“方才你琵琶弹得不错。”
卢英倒是答得大大方方,“被逼的。若是不学,便不可以骑马。若是不练,便不能吃饭。”说着将桌下的手伸了出来:“这掌心可是挨了不少板子。若不是指头还得弹琴,恐怕也要被伺候起来了。”说着还动了动手指,盯着自己的指尖无奈的叹气。
这姑娘的肤色略黄,双手的掌心和指尖都有薄茧,能看出也是悉心呵护过,不过仍不如谢从安那双玉葱似的柔荑好看。可她说话的语气,无奈中透着讽刺,说出口却又是种轻松的味道,好似这些琐碎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