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灯火明时,阴阴的变为沉沉的了:黯淡的水光,像梦一般;那偶然闪烁着的光芒,就是梦的眼睛了......”
或许是课文太契合彼此的心意了吧?
两只手不知何时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都感觉一股热气冲到了头顶。
脸颊红得发烫,心里慌得要死......
却又迷恋这种感觉,似乎永远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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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铃声与惊雷同时炸响时,陈妙言正把语文课本塞进印着猫咪图案的防水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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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在走廊外织成灰白色帘幕,她望着自己单薄的折叠伞犹豫不前——
伞骨上周才被狂风折断了两根。
“这个给你。”
从人群缝隙中,林夕突然递来一把深蓝色长柄伞。
伞柄上还挂着便利店促销赠送的晴天娃娃。
没等她看清少年发梢滴落的水珠,那道清瘦身影已经冲进雨幕,校服外套在风雨中鼓成帆船的形状。
陈妙言握紧尚带余温的伞柄,嗅到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当她撑开伞时,夹层里却飘出张泛黄的借书卡——
钢笔字迹抄写着聂鲁达的诗句: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雨点敲打伞面的节奏,逐渐与心跳重合。
她发现伞檐内侧,用荧光笔写着小小的“LX”。
次日清晨,林夕在课桌里摸到叠成方舟形状的伞布。
展开时,几片栀子花瓣落在掌心。
而夹在其中的便签纸上,印着薄荷味荧光笔写的“谢谢”。
最后一个字的收笔处,晕开浅浅的星形墨点。
他心中紧张,手上不经意间动作,伞檐内侧的记号又显露出来:
“LX-C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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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被消毒水味截断的瞬间,陈妙言蜷缩在医务室床上。
右脚踝缠着的纱布,正渗出淡黄色药渍。
运动会,八百米跑,她受伤了。
林夕站在白纱帘投下的菱形光斑里,口琴冰凉的金属边沿硌着掌心。
当校医转身取冰袋时,他忽然将口琴抵在唇边——
德式颤音版的《卡农》,惊起了窗外的白腰文鸟。
陈妙言揪着床单的手指渐渐松开,目光顺着少年随节拍轻点的鞋尖往上爬。
他挽到肘部的衣袖下,许久之前钢笔留下的蓝墨痕,已变成青灰色,像朵枯萎的矢车菊。
纱帘被风掀起时,她看见林夕耳后细小的汗珠,正顺着发际线滑落,坠在衣领上绽开深色圆点。
“要试试吗?”
林夕突然递过口琴,金属表面蒙着层雾气。
间接......接吻么......
陈妙言伸手去接时,尾指擦过他温热的虎口,两人同时松手的瞬间,口琴坠落在床单上,发出一声闷响。
正在捡拾时,她的发丝扫过林夕锁骨,茉莉香混着碘伏的气息,让少年后退半步撞翻了搪瓷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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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傍晚的夕照,总在17:23分准时漫过第三扇窗,将两人共读的《小王子》染成蜜渍枇杷的颜色。
陈妙言用钢笔尾端轻戳“驯养“那个词时,林夕正将掉落的书签,夹回第47页。
他们的影子在课桌上交叠成蝴蝶形状,暖气管偶尔发出叹息般的嗡鸣。
“你看这里。”
陈妙言忽然指着页脚两行相似的铅笔批注。
林夕倾身靠近的刹那,她嗅到他衣领上松木香混着圆珠笔墨水的味道。
两人的批注隔着半年时光重叠——
“也许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陈妙言用橡皮擦拭旧批注时,林夕的袖口扫过她手背。
那些被搓落的铅笔碎屑在夕阳里起舞,就像微型银河,一下子降落在摊开的书页间。
最后一声下课铃撕裂寂静,他们发现彼此的拇指正按着同一行字。
体温透过纸张,在指腹间形成微弱的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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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日,晚自习前的放学时间。
陈妙言推开教室门,保温袋上的猫咪胡须有些褪色。
她将六个虾饺摆成等边三角形,又用直尺测量着餐盒间距。
林夕带着室外的寒气落座。
蒸腾的热雾中,少年盯着饺子上月牙状的皱褶,忽地冒出一个念头——
37.2℃,正好是食物最宜入口的度数呢......
“我妈多煮的。”
陈妙言夹起饺子,却没发现自己嘴角的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