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开起,果然如赵炳德猜想的一样,该到收缴公粮了,这一次,赵炳德负责南乡的两个社,跟去年有了很大差别,让他想起了牛头和凤尾的说法,一时间颇为玩味。
开完会出门的时候,南乡的老李过来搭话,递给他一支红塔山香烟:“老赵,抽一支。”并殷勤地给他点火,他拿着一个长方形的小巧的东西,啪的一声启了盖子,呲呲两声就窜起一股火苗。赵炳德忙凑上去点着烟,深吸了一口。
“这是个啥物什,这样神奇。”
“这玩意儿叫个打火机,你看,一打就着呢,打外边儿来地,也不贵,方便求子地。”老李介绍一番后,把手里的打火机塞给了赵炳德:“拿着玩去,哥还有呢。这次收公粮,我南乡就劳烦你了,有谁个不配合,或是瞎捣乱地,你尽管跟哥说,千万别客气。”
“这就……那兄弟就不客气啦。南乡这一块我头一次接手,正要跟老哥你好好探讨探讨呢,择日不如撞日,走,今儿中午老弟先表个心意。”
“哎,哪能让老弟你破费呢。”俩人边走边聊,找了家馆子喝了两盅,赵炳德回到家时,听说宁家人又来了一趟,便跟他妈商议:“明天了我去一趟吧?”
老太太叮嘱儿子:“去去是该的,他家那地儿宽敞,不用进门去。”
赵炳德答应着,睡觉去了。
按宁八的意思,这孩子送给宁慧。怎么的也不能白送,人去外面买个鸡蛋都得给钱,何况还是个男孩呢,男孩子有多金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就这,还没有算把他养大的花费呢。至于是谁养大的,花费了他们什么,宁八自有自己的一套算法:“死老头要我养老呢,他的不就是我的吗?”
要不然死老头也不会使手段把他抢了来,让他跟亲生的父母断了关系,亲兄弟也见不上面,孑然一身待在这兔子不拉屎的破山沟里,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别人都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就他是一根草,还是一根孤草。
身后没人,他连说句话都不能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