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对上的人是皇亲国戚,内务府那帮子人定然不会替他们出头,而是劝他们咽下这个哑巴亏。
喜宝如今就差一个可以撑腰的,钱权不分家,她也是慢慢的才知道这个道理。
原本她想着去求靖安王府庇佑,但秋闱已至,她准备再撑一下。
若是三哥跟她的未婚夫能考上进士,那她们家就不用去依附靠山,也不用碍手碍脚的怕这怕那了。
自能成羽翼,何必登云梯。
喜宝想到内务府那帮蹬鼻子上脸的狗腿子就不由嗤笑一声。
恰恰好夫子正在讲解《女诫》中“卑弱第一”的释义,听到喜宝这么不“卑弱”的笑声,顿时火冒三丈。
"啪!"老博士一时失了分寸,手中的铁戒尺向着喜宝的门面飞过来。
“喜宝!”
“宿主!”阿财与同窗一同呼唤,阿财立马想要兑换防护罩替喜宝挡下一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啊——”前面的淑女尖叫起来。
喜宝却制止了阿财,她双眼微眯,铁戒尺挟着风声破空而来,喜宝纵身一跃,腰肢后折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弯月,身形轻盈点在身后的窗台上。
戒尺顺着力道飞出了窗外,只听窗外传来极大的一声“哎呦”,随即又飘来一阵谩骂,看样子不知砸到了或是吓到了哪个倒霉蛋。
课堂里的同窗们惊得目瞪口呆,喜宝单膝攀在窗台上,白皙的手撑着窗,不经意显露出腰细腿长的身形,秋风刮过,卷起她鬓边的一缕碎发,衬得她整个人英气十足,潇洒不羁,又带点文气,竟像是大多数淑女梦中情郎的样子。
满堂死寂中,窗外忍冬藤沙沙作响。
喜宝内心狂流汗:装了把大的,真是装了把大的!习武苦练多年,就是为了今日朝一鸣惊人!她非要回去给家里好好描述几遍不可!!
老博士山羊须气的簌簌发抖,他也在后怕,若是真的伤了喜宝,那他的教书生涯也就到头了,青莲姑姑定会上报,那国子监也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但人都好面子,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何况是对着这样没名没姓的小丫头,老博士快步走来,指尖几乎戳到喜宝鼻尖,他先发制人道:"好个不知礼的丫头!方才你笑什么?"
老博士的指尖干枯发黄,喜宝都能闻到一股烟油子的臭味混杂着春记蛋卷酥的奶香,叫人有些作呕。
她掏出绢帕,低头擦拭着溅到腕上的墨点:“学生为何不能笑?”
窗外的桂花簌簌落在她肩头,阳光穿过雕花窗格在她发间跳跃。
“博士讲《女诫》所言'卑弱第一',必定是有什么证据才能得出来的结论,可若女子当真卑弱,当年昭君何以安边,班昭何以续史?花木兰何以从军,这些也能看做是卑弱之人吗?”喜宝慢慢吞吞的问道,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在问先生,再正常不过了一样。
满堂哗然,几个向来怯懦的同窗悄悄挺直了腰背,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喜宝说的有道理”,手中的绢帕不禁攥得死紧。
她们都清楚的,只是从不敢说出来。
所谓卑弱第一不过是男子为束缚女子编造的绳索。
谁小时候都会问娘亲几句为何弟弟兄长不用整日窝在闺阁里,可以肆意的出去交际玩乐,但是她们却要整日惴惴着未来的夫君不喜欢自己该怎么办,做的都是些要叫未来夫君喜欢的事情。
博士气得涨红了脸,想要拿戒尺,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他快步走回案边,手“啪”地拍在案上:“放肆!这是先贤遗训——”
“哦....可是《女诫》是女子作的啊。既然卑弱,那也可以被称之为先贤么?”
“还是因为成功被驯化了的人说的都是有利于男子的,故而博士才称之为先贤。那博士是不是有违君子之道?”
喜宝睁大眼睛,一派的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