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咱家闭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方平烦躁而又粗暴地打断了:“押下去!把这个该死的奴婢给咱家押下去!”
几个五大三粗的牙兵亲随急奔过来,连推带搡,把拼命挣扎的邵成章弄到大帐外面去了。
那名禀事的亲随部将一直紧攥着钵大的拳头,一声不吭地伫立在堂下静候主帅的将令。
梁方平在室内狼奔猪突了一阵子,突然戛然而止,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打!
然而他说完之后,又摸着无须光下巴想了想,及时补充了这么一句:只要御前禁卫师旅胆敢跨越雷池一步,咱们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雷池在哪?到底打还是不打?
这个模棱两可的命令,恐怕连梁方平自己都不知道具体如何执行,那名亲随部将自然听得一头雾水。
这家伙可能习惯了唯命是从,当下机械地应了个“喏”字,急转过身来,拔腿就往外跑,没承想一不留神砰地撞在帐门里的撑顶大柱上!
所幸这家伙头上戴着宽沿铜制盔帽,否则脑门肯定撞个大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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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方平望着心腹亲信那歪歪斜斜、蹒跚着急趋而去的狼狈身影,心中不禁五味杂陈,随即颓然跌坐在虎头帅案后面的墨漆交椅上,兀自紧闭双目,胸中感慨万千:
现如今已经把太多人牵扯进来,咱家就是想死都不能随便去死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外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甲叶佩环互相撞击的响动。梁方平急忙睁眼一看,原来是驻扎在封邱门里的第三将左部将。
“田将军?”
他下意识地从交椅上长身而起,平阔的大脑门上划满问号,“你怎么跑过来了?”
“属下有要事须当面向节帅禀告,方才路过州北瓦子时,获悉御前禁卫师旅已经驻足不前了。”
“哦?”
梁方平颇感意外:“他们意欲何为?”
“他们说了,越王和兵部李侍郎,意欲亲莅中军大帐,面见节帅。”
“越王?”
梁方平愕然一怔,难怪今日摆出这么大阵仗,原来新官家把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牌亲王支使过来了。如此看来,莫非咱家错怪了邵成章那个贱婢?
“节帅要不要见他们?”
“见!当然要见了!”
不料梁方平话音刚落,姓田的左部将突然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尖嘴铜制军哨放进嘴里,嘟嘟嘟地吹了起来。哨声尖锐凌厉,直冲云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