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到主帅的命令,略微迟疑了一下,方才抄起战斧去砍那两根系在岸上的铁索。
两人左右开弓,只消片刻功夫便将半截浮桥给毁了,此时既便步司人马冲到近前,也暂时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了,毕竟距离下一个渡口至少三里地以上。
郭药师勒马驻足于堤岸高坡之上,怔怔地望着赵老二等人绝尘而去的模糊背影,突然仰面朝天,狂笑不止,笑到最后居然满眼都是泪!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更何况是异姓兄弟乎?
“渠帅赶紧走吧,此乃阴邪之地,不宜久留啊!”
一个亲随马弁拽紧马僵在堤岸上兜转了一圈,望着对面已经越来越近的南军追兵,忧心忡忡地催促起来。
“阴邪之地?”
郭药师知道何灌的人马既便追赶至近前,也只有望河兴叹的份儿,是以并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此话怎讲?”
那名亲随马弁回马过来,扬鞭往前一指:“渠帅可知那块路牌上所书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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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药师下意识地顺着他的马鞭望去,但见通往西北方向的官道一侧,突兀地杵着一块五六尺高的大长木牌,上书三个大字:破釜坝。
釜者,锅也。锅与郭同音,郭药师和破釜坝,不就相当于庞涓和落凤坡么?
岂只是阴邪,简直要命。
郭药师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差点从高头大马上栽下来,上半截身子摇晃了好一阵子,方才渐渐摄住迷乱的心神。
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他在心底无声哀叹了这么一句,扬鞭正要从高高的堤岸上俯冲下去,就在这时,却见西北方向滚滚而来一队快马骑士,定睛一瞅,原来是赵老二他们又原路返回来了……
“何蓟,对岸那个头戴五彩雉羽盔缨、脖围白色折返顿项的擐甲将军,会不会就是郭贼药师?”
白发苍苍的步帅何灌亲自带队追击常胜军的残兵败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孰料却梦断大河一侧。
“阿爷,管他是与不是,宁可错杀,不可错过啊!”
何蓟嘴里说着,抬手从背上摘下一张乌黑发亮的生漆硬弓,径直给老父亲递了过去。
这是一张用大牛角精制而成的马蝗面弓,威力大,射程远,若是配合破甲锥箭簇使用的话,可以在有效射程内轻松射穿铜盔铁铠等物。
何灌可是北宋末年闻名遐迩的神射手,他要是出手狙击某个目标,估计结果没有多少悬念……
“渠帅!”
赵鹤寿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在他身后紧跟着百余骑常胜军的弟兄。
他们方才打马如飞往西北方向疾驰了一阵子,突然发现前面满坑满谷全是身着暗红甲胄的宋军。这些人如排山倒海一般,正呈扇面形朝他们威压过来,别说是百余骑士,就算是苍蝇都难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