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抬手就把他托了起来:“勿要在此虚礼客套,且随咱家去公事房把案子审结了吧!”
………..
后苑公事房的雕砖地板上,肩并肩跪着三个五花大绑的内侍宦官,看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一个个神色仓惶犹如惊弓之鸟,在他们身后伫立一排长着满脸横肉的皇城司亲事官。
“梁都知、朱押班,三名嫌犯已经缉拿归案,可以开始刑讯了。”
此时梁师成和朱拱之二人已经正襟危坐在一张墨漆长条桌案后面,朱孝庄冲着他们打了声招呼,随即兀自找了个偏僻角落看热闹去了。
朱拱之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瞥梁师成,正要开口征询意见,孰料梁师成先声夺人,抄起一块临时充作惊堂木的玉石镇纸,猛地往案面上一拍,厉声喝斥道:“呔!尔等因何私匿御前金字牌,还不与咱家如实招来?”
“恩府明鉴,奴婢实在是冤枉啊!”
未经当堂辩驳就已经被坐实了罪名,三个勾当官吓得面如死灰,待得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叩头如捣米,一个劲地大喊冤枉。
“冤枉?”
梁师成冷哼一声道:“尔等莫要再贼喊捉贼了!”
“咱家已经命人去尚书内省核验过了,传达至内东门司的每道御笔皆有尔等三人署名接收。军机处分的十几道御笔已由内廷批出,都进奏院却未接收到一块即时发遣的御前金字牌,不是私匿的内奸又是什么?”
三个勾当官听他如此一说,六只眼睛刷地一下齐齐整整地射向了顶头上司朱拱之。
朱拱之明显有些心虚,但见其欠了欠屁股,伸长脖子俯在梁师成耳边悄声说道:“恩府明鉴,俗语说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他们三人情急之下,难免不会合起伙来共同指摘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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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人跳出来大声疾呼道:“尚书内省簿书上的签收署名,确由我本人亲笔画押,然则事出有因,还望恩府明查秋毫!”
梁师成不屑一顾地随口说道:“铁证如山,咱家倒是想听听尔等还要如何狡辩。”
那名勾当官心一横,直接把矛头戳向朱拱之:“事情真相如何,朱押班身为一省官长,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胡说八道!”
朱拱之立即色厉内荏地回应道:“咱家清楚什么?”
生死攸关,也顾不得许多了,那名勾当官咬着后槽牙针锋相对道:“属下并未看到军机处分的内廷御笔,皆是由你朱押班代为接收,事后却让我在尚书内省的簿书上签字画押,说是御前金字牌早已如期发遣,只需补办一下手续即可,是也不是?”
其它两名勾当官听他说的情况和自己遭遇的一模一样,赶紧叠声附合。
朱拱之当然不肯认账,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吵得热火朝天,后苑公事房里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
“官家驾到!”
就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赵桓在勾当御药院公事卢端的陪同下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在场之人赶紧跪倒地上迎接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