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婵什么都听不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倒在李玉芬的病床前。
她身体止不住的哆嗦,小手摸上李玉芬脸颊时,眼泪像是有了知觉,大颗大颗往下落。
她很轻的声音喊:“阿婆,婵婵回来了。”
话一落,原本还在苟延残喘的心脏监护仪顷刻拉直,嗞嗞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重症监护室内。
医生与护士纷至沓来,沉着声说:“老人一直在等你们。”
眼下等到了,便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了。
夏听婵埋在李玉芬怀里,不愿意接受她的离去。
医生拔完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跪在冰冷地砖上的女孩子是那么单薄瘦弱,她死死抱住床上的老人不愿意撒手,就像她往日耍赖闹着睡在李玉芬怀里一样。
严穆喉咙艰涩的滚了几下,陪着她跪在床前。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阵聒噪的哭丧声由远而近,是两位舅妈的哀嚎。
像是被这动静吵到,夏听婵终于抬头,她眼睛很红,脸上却再无眼泪。
骆国庆与骆田竹满脸颓败,纷纷跪在了床前,嘴里哭着床上老人的离去。
夏听婵歪歪脑袋,眼神疑惑不解,她声音变了形,像是嗓子很痛的样子:“你们哭什么,杀人凶手。”
“......”
全场悄寂,连两位舅妈的哀嚎都戛然而止。
不过片刻,骆国庆说:“婵婵啊,这是个意外,你阿婆年纪大了,脑溢血对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很常见...”
“舅舅,”严穆不动声色,将夏听婵拽进怀里,“阿婆前阵子才动过开颅手术,你们不知道?”
骆田竹膝行两步,想靠近床上的老人:“你阿婆就是太倔...”
一句话没说完,夏听婵猝然推开严穆,将口袋里套了厚钻壳的手机狠狠砸到骆田竹的脑袋上。
紧接着,手机顺势摔落到地面,屏幕碎的七零八落。
骆田竹痛嚎,剩余的几个人嘈杂声不断,不停骂道:“他是你舅舅!是你长辈!你是在打长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