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弄了。”
孟宴书买了一大摞请帖,准备自己一字一字的写,南易将笔拿开,眼眶酸涩,“不要了,就这样很好,不要弄得人尽皆知。”
士农工商,古代商人地位并不高。
成亲的事闹大了,他怕他家宴书在外面会受委屈。
“要的锦笙,谁家正妻不是明媒正娶来的,我不要你比她们差。”
从笔台上重新拿了支笔。
蘸上墨。
在正红印花的请帖中落了笔。
成亲那日,排场之大,红毯铺了整个城,喜钱撒的都是碎银,十里红妆,晋州成凡带有锦宴的酒楼全免,满城欢呼。
微服私访来晋州的皇帝都惊呆了。
慕知府更是惊掉下巴。
南易听说后也都一脸懵逼。
太舍得扔钱了吧,败家!
孟宴书砸的钱太夸张了,晋州三五岁的孩子都知道锦宴家主成亲,娶了个跟他一样性别的人。
正所谓拿人手短,得了好处,逢人就夸大方,断袖怎么了,人家家主舍得!
孟宴书完全把人性拿捏了。
为了成亲也是大出血,无所谓,反正花锦笙身上,不亏!
他要跟锦笙一辈子在一起!
羡慕死世间俗人!
奈何命运弄人。
他的锦笙并没有履行约定,与他携手到老,先他一步走在三十岁那年的一场大雪天里。
“我们出去走走吧。”
病态苍白的脸羸弱极了,甚至握他手都没什么力气,孟宴书心如刀割,却还是稳住声线,哄道:“不要了锦笙,外面下雪,生病会难受。”
锦笙执拗的要出去。
凉亭他不去,大雪纷飞的天也不愿打伞,孟宴书心疼死了,“锦笙。”
没走几步腿就软了,他轻着声对孟宴书道:“走不动了,宴书背。”
鼻尖骤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内唇肉被他咬的血肉模糊,拼命忍着,吐出来的声音却是压不住的沙哑:“好。”
鹅毛大的雪花飘在空中,落在两人身上,很快便覆满了雪,锦笙用尽所有力气在他耳朵落了一吻。
他说:“宴书,我没骗你。”淋雪白头。
背上的人儿再无动静,孟宴书背着他在雪地站了很久,麻木了都没感觉。
直到孟笙笙在屋檐下脆声高喊:“爹爹,阿爹吃饭了!”
孟宴书情绪失控,膝盖发软,当场瘫坐在地抱着锦笙哭的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这算什么白头?他不要!他要他的锦笙……
在孟笙笙的记忆里,爹爹走在自己九岁的冬季,阿爹则是十岁年春走的,那一年的春节悲戚压抑。
阿爹像得了疯症一样找着爹爹,喊他吃饭,帮他夹菜,晚上还喊爹爹看烟花。
可是他身边明明没人啊。
阿爹死在清醒时,他说:“看不见锦笙,没意思。”
……
(小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