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从黑暗中醒来，头顶是一盏老旧的吊灯，灯光摇曳，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着。他眨了眨眼，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陈设熟悉得可怕：斑驳的墙壁、磨损的木制家具、还有一面裂纹密布的镜子，正对着床。

这是他的旧房间。

他试图站起身，但腿脚却不听使唤，仿佛整个人被钉在了床上。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中一片混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片虚空中，裂缝、光芒、还有那句反复回响的话语。

“又是梦吗？”张晨低声喃喃。

可手指触碰到的床单质感，脚下木地板传来的凉意，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陈旧气息，都让他无法忽视这份真实。现实与幻觉的界限，再一次模糊起来。

他挣扎着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镜子。镜面破碎的纹路像蛛网般延伸开来，映照出他疲惫不堪的面容。眼睛深陷，胡渣凌乱，双眼里写满了倦怠与迷茫。可当他直视镜中的自己时，却突然怔住了。

镜中的张晨，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的嘲弄。

“终于回来了？”镜中的人开口，声音低沉而熟悉，却又透着陌生的冷意。

张晨猛地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哑然无语，只能盯着镜中的人，那张脸分明是他自己，但此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陌生感。

“你是谁？”张晨艰难地开口，嗓音沙哑。

“我是谁？”镜中的人嗤笑一声，缓缓抬起手，指向他，“我就是你，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