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刚要替她上前说几句,被她眼神制止。
陆惜之没有介意,继续说:“几位大哥,你们别看我瘦是瘦,可我除了不会打猎,剃肉割皮那我可是拿手得很哟。上月铁生大哥说会给我带几只野兔,这不,我就来问问。”
几个人停了笑声,估计也急着去找老板了,就对她说:“铁生家里好像出了点事,这得有几日没看见他了,你去南山看看吧。他经常在那转悠。”
陆惜之对他们道了谢,目送他们走远。
然后她找到门卫,问他认不认识方大强,门卫却说他刚才不到半年,并不认识这个人,若是找人,还得去问老板。
陆惜之不想再穿过那泥泞的土路和血腥的动物屠宰场,便拜托东海去寻袁厂督,转达她已经明白带她来此处的用意,现在可以走了。
她已经搞懂方大强是如何弄到助燃物了,那么他是自己偷偷从方铁生那弄到的猎物,还是方铁生给他的?整件事,方铁生知不知情?是不是同谋。
回想那日他听到侄儿死了的消息,悲伤的神情肯定不是装出来的,除非他的表演天分可以拿奥斯卡了。
方大强自己用猎物尸体提取出了大量的油脂用来杀人,可就算几十斤的油,也需要有个地方和器皿来作业,最佳场所很有可能就是这里,也不会引起怀疑,顶多以为他将油拿去卖了。
回去的路上,袁晏溪说炼油厂老板确实认识方大强这个人,说这孩子很小时候就曾在这里做过两年小工,那时他还小,刚开始不敢用刀,只负责一些杂事,但是仅仅过了半年,他就可以上台做削皮剔骨的工作了,他性格沉闷不爱说话,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但是有次一个工友调笑他,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拿刀扎进了对方大腿,那工友差点失血过多就死了,后来就没人再敢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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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也是见他手脚麻利还勤快,工钱又要得不多,就将他留了下来,直到十五岁时他才离开回了家。不知怎的,大概是一年前开始,方大强又偶尔回来给厂里做做短工,只对老板说家里需要钱养孩子,多做份工可以多赚些钱,而且老板跟方铁生是熟识,而方铁生是个打猎能手,给他的货总是最顶好的,就着这两方面答应了下来。
老板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初九吃过午饭后,方大强突然急匆匆的来到厂里,对他说自己可能要离开一阵子,想要把平时他叔留给他的一些存货带走。老板当下便同意了,还让他吃口饭再走,方大强好像很急,推着一桶东西就走了。
袁晏溪问他那一桶是什么,老板猜说大概是油吧,方铁生对他这个侄儿极好,因为跟自己很熟,方大强又能干,所以也愿意多方面都照顾着些,他自己用厂里的锅炉炼油,老板也当没看见了。
回到东厂,陆惜之在第一时间,把最新情况通知了在做进一步尸检的王远之。
已经被确认的受害者,转眼间变成了凶手,而正在全城查找的嫌疑犯,却早已经被杀身亡,张家灭门案的这个结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陆惜之听说自他们离开后,王远之连午饭也没吃一直呆在停尸房,怎么喊都不出来,她也才意识到,犯这样的错,要是放在现在,肯定是鉴定中心的工作大忌和失误,对法医来说也是一项重大过失,是要记大过的。
“远之,先吃点东西吧。”陆惜之走进房间,轻轻对他说。
王远之正聚精会神的对那具男性成年尸体做着确认检查,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
“远之,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所有人都被凶手给骗了,而且这里也没有DNA检验,谁会想到,那并不是方大强呢。”
王远之站直身体,取下护套,揉了揉眉心,看得出来,这样好几个时辰的连续检查让他很是疲惫,而且古代的检验设备确实太落后。
他叹了口气,但是又给了陆惜之一个释怀的眼神,“这次真是实属万幸,这具男尸的右腿胫骨正面有一处顿挫伤,有一定的年份了,可能是小时候被砖头,或者跌撞,车祸之类的撞击形成的。现在只需等去问话求证的人回来,我们便可知道…”王远之望向干枯的尸体残骸,“便可知道,他究竟是谁了。”
等待的同时,袁晏溪也给东海和南洋下达了指令,找画师画出方大强的正面全相,立即分发至各个城门口和告示牌,全城搜捕方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