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异于常虫,从小被歧视排挤到大,所以自己心理上也生病了。
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育,还要自己把自己拉扯大,每换一份工作都要小心谨慎,生怕自己身体的秘密被别虫知道。
极度厌恶自己的身体,但又不舍得伤害自己这副看起来十分干净的躯体,结果失去理智之时还是自残了。
每每清醒过来,他都要问自己,被别虫欺负也就罢了,他自己也要欺负自己吗?
极端的厌恶与怜惜相冲相斥,最后让他完全放弃了纠结。
纠结再多又有什么用?他没有其他办法,也不想再痛苦下去,那就干脆当做忘记了吧。
不知道自己的异样,也就不会为其感到痛苦。
只是没想到出行途中会出意外,最后被军部的虫捡回了军区。
自己死死掩藏的秘密也掖不住了。
被发现了。
所以他现在应该十分,十分……惊怒,怨愤,又恐慌。
木淮毓皱着眉宇,觉得自己似乎还漏了什么没考虑到。
须臾之后。
青年默默爬出被窝,表情平静,实则眼圈通红,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死气。
木淮毓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未被自己找到的监控器或摄像头,他僵着身体进了洗漱间,仍不敢放松。
他和镜子里的白发青年对上视线。
嗯,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好像没多让虫可怜。
木淮毓暗忖自己这副模样应该叫“心如死灰之后我对其他虫的反应早有预料。”
在心里强行狡辩了一通,他打开水龙头放了满满一水池的水,然后一头扎进水里。
那颗白金色的脑袋在里边静静沉着,迟迟不动,也不知道虫是不是死了。
良久,那颗湿漉漉的脑袋动了动,猛地破出水面。
溅出的水流淋湿了衣襟,水线顺着发帘缓缓滑落。
木淮毓抬起眼,潮湿的眼睫黏成一捋捋,染上红雾的灰紫色眼瞳不带丝毫感情,静静凝视着镜中那张苍白俊美的脸。
帅成这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自卑的。
青年对自己刚才那番新鲜出炉的托词产生了淡淡的质疑。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因此也就没再多纠结。
长得好看的人,或者虫子,天底下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而且从小被轻视到大的虫会自卑很正常。
木淮毓突然跑过来给自己浇一头水,当然不是因为发疯。
他不确定自己那稀烂的演技可不可以糊弄住那些虫子。
目前看来,貌似不太行。
他看着自己,缓缓捂住脸,然后沉沉叹了口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别到时候还没开演,就先自己吓死自己了。
木淮毓不